凭什么陆寒居能听的事,他就听不得,他偏不走。
林建设拉了把椅子坐下来,“我就坐在这里听你们说啥,不吵吵。
爹,你不老说我不务正业,这会儿我要跟你学经验,你咋还赶我走?你这样让我怎么进步。”
林援朝说不过他,瞪了他一眼,“你听可以,一会儿甭开口。”
“我不开口,都听你说。”
林援朝的确有正经事要说,就不跟他扯皮了,说道:“有江呀,叫你们过来是有件事想要跟你们商量,看看你们有没有啥好主意。
昨天我们去交公粮,遇上下河庄和河子坝的队长,他们开口就要借粮。
咱们自己的粮食都不够吃的,我哪有粮食借他们,当场就回绝了,不过我看他们那意思,是不死心呀。”
张瑶瑶有点听不明白,既然都已经拒绝了,这事儿还没完,难道他们还能过来抢粮食不成?
“他们不死心又怎么样,还想过来抢粮食?”
“难说。”
张瑶瑶傻眼,“还真抢?”
林援朝叹了口气,“粮食就是命根子,没了粮食,他们什么事做不出来。”
看见张瑶瑶目瞪口呆,他解释道:“倒也不至于会真到那一步,不过咱们镇上一共有九个生产大队,都遭了殃。
咱们村子还算好点,有了这编织厂,手里头有点钱,粮食不够还能买点贴补贴补,日子不至于过不下去。
别的村子就没这么好了,眼见咱们日子好过,他们能乐意,到时候跟书记提上一嘴,咱们没粮食也得勒紧裤腰带把粮食筹出来,要不就犯了‘个人主义’。”
昨天下河庄的大队长就给他戴高帽,还暗暗指责他不给粮食,大队上有人饿死他得负责任。
狗屁的负责任,整个镇子这么多村子,饿死人都要他林援朝负责任?
他们大树村就是亩产千斤,都填不满这大窟窿。
更何况他们自己还遭了荒,村里粮食不够吃。
他们不就是见编织厂开得红火,故意给他出难题嘛。
张瑶瑶扁嘴,“这帽子也不是想扣就能扣的,他们也要讲讲道理呀。”
林援朝又叹了一口气,这世上哪有那么多道理可讲。
老支书咕嘟咕嘟地抽着烟,从门外走了进来。
“你们的话我都听到了,这事儿我和老林商量过了,没想出啥好主意,你们年轻人脑子活,帮忙想想法子。”
林建设给老支书搬来一把椅子,老支书却没有坐,蹲在地上抽着水烟。
张瑶瑶和陆寒居对视了一眼,愁眉不展地移开眼,他们能有什么办法可想。
林援朝看了他们一眼,说道:“过两天我去找书记一趟,看看能不能把种麦子的地腾出来,咱们种红薯。”
红薯耐旱,五个月左右就能收获,现在种上,来年年初就可以收一波。
虽说冬天冷,红薯的产量肯定会下降,不过能收获一点算一点,多少能填补肚子。
老支书点头,“这倒是个好法子,到时候用红薯藤堆肥也能成。”
张瑶瑶疑惑,“大队长,既然你想到解决的办法,还把我们找来做什么?”
林援朝叹了一口气,“就是为了借粮的事,下河庄和河子坝的大队长最难缠,就算书记同意咱们这么做,他们肯定也要从咱们手上借走粮食。”
别的庄子他不敢说,不过河子坝和下河庄离他们大树村最近,眼红他们编织厂已久,这一回,他们肯定卯足劲从他们身上撕下一块肉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