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云婶的家人看见她被押过来,心里早生出不好的预感。
这几天她一直鬼鬼祟祟的,今天更是大晚上还出门去,谁也不知道要干什么去,问她她还不说,哪能想到她会做出这种事,真是糊涂呀。
可想归这么想,毕竟还是一家人,他们还得帮彩云婶说话。
“大队长,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我娘不会做出这种事。”
林援朝看向说话的那人小伙子,“咋搞错,你娘收人二百块钱,给人打了一瓶编织厂的药水,这会儿钱还揣在她兜里,你说这事有没有搞错?”
那小伙子涨红了脸。
乡亲们听到这话,更是义愤填膺,这彩云嫂太不是个东西了,自己收了好处,就把他们厂给卖了。
林援朝看向乡亲们,“编织厂是咱们村子的,大伙儿说说怎么处罚这两个人?”
乡亲们听到这话,窸窸窣窣讨论开了。
有些说一定要严惩,还有的说把钱上交给工厂,事情就这么算了。
大家商量半天也没商量出个主意来,后来是彩云婶的婆婆,毛阿婆站了出来。
“大队长,这事儿是彩云做得不对,我代替彩云给你赔个不是。”
毛阿婆岁数可不小了,比他娘的岁数还大,林援朝可不敢接这个礼。
“大娘,你可别这么说,犯错误的不是你,你干啥要赔不是。”
毛阿婆叹了一口气,“大队长,我这媳妇在编织厂干的时间也不短了,从来没出过啥错处,也没喊苦喊累,我老婆子都看在眼里。
这回她真是让猪油蒙了心,才做出这种糊涂事来,彩云,还不快跟大队长和厂长赔个不是。”
彩云婶被自家婆婆一通数落,更觉得脸上挂不住,看见乡亲们一个个都盯着自己看,她低下头。
“大队长,厂长,这事儿是我不对,我在这里给你们赔不是了。”
她这么大个人,儿子都快娶媳妇了,在乡亲们面前赔不是,可算是面子都没了。
林援朝给张有江使了个眼色,问他这事儿该怎么做。
张有江早就想好了,今天这件事不仅得罚,还得重罚。
他们现在还是这样一个小厂子,就已经有人生出这种心思,往后厂子做大了,不知道还会生出什么事来。
今天这件事,他得杀鸡儆猴。
不把处罚措施放大,这些人不会警醒。
“公社批准咱们大队开厂,为的就是让乡亲们过上好日子,可你却因为贪图钱财,把咱们厂给卖了。
你知不知道这药水有多重要,没了这药水,咱们厂还怎么开下去。”
彩云婶的儿子听见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训斥人,感觉自己没面子,反驳道:“张厂长,人不是被你们抓住了吗,厂里也没啥损失,你提这事儿干啥。”
张有江抬起手电筒,一道强光朝说话那人照过去,那人眼睛受不得这么强烈的刺激,立刻抬手挡住眼睛。
“你这是干啥,我又没说错。”
“你怎么没有说错,要不是我们看出问题,这瓶药水要是被他拿走,人家做出跟我们一模一样的货,我们的草帽还怎么卖出去。
草帽卖不出去,哪来订单,没有订单,工厂就不需要工人,大伙儿都得回去种地。”
大伙一听,这事儿不成呀。
就是因为有编织厂,他们干活轻松了,赚钱容易了,让别的村子高看一眼,连娶媳妇都比别的村子容易。
要是厂子开不下去,这些优势可就没有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