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瑶瑶摇头,“谢谢婆婆,我现在要回家去了。”
她太知道自己的实力了,要是再歇一会儿,估计她就没有勇气走回家了。
“我看你也累得慌,这会儿太阳这么大,你多歇歇,没事的。”
“我能撑得住。”
她这话说得硬气,可她的身体却没有那么争气。
身后的背篓像座大山似的,沉重地压在她的身上。
张瑶瑶的腿有点发软,还踩到一颗小石子,人眼看着就要往地上摔去。
她本以为自己这回惨了,一只强健的手从后边稳稳地托着她的胳膊。
张瑶瑶惊魂甫定,转过头一看,是陆寒居。
她想到刚刚陆寒居的态度,气鼓鼓地甩开他,“谁让你碰我了,真是讨厌。”
陆寒居垂下眼睑,“我帮你拿东西。”
“才不要你管。”
张瑶瑶实在撑不住了,把背篓放下来,浑身都轻松了很多。
她取下水壶,连灌了两口水,余光却看见陆寒居把小背篓里的东西,放进自己的背篓里。
她这会儿还生气,不过还是气鼓鼓地出声提醒他,“东西很重哦。”
陆寒居没理会她,继续往自己背篓里装东西,只留给她一个空背篓。
他手一抬,那背篓稳稳的背在他背上,看起来毫不费力。
张瑶瑶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压得她几乎走不动路的东西,在他身上几乎没有什么重量似的。
虽然陆寒居帮了她,可鉴于他刚才的态度太过恶劣,张瑶瑶还是决定不理他。
陆寒居嘴唇动了动,终于说出了刚刚一直想说,却一直说不出口的话。
“我刚刚不是故意的。”
一听到他这话,张瑶瑶只当他服软了,对着他一阵突突。
她花了三分钟指控他的罪行,包括他不帮她作证,把她关在门外边,对她没有好脸色,还不让陆寒放跟她一块儿玩。
她越说越气愤,仿佛他做的事有多十恶不赦。
陆寒居垂着眼眸,并没有替自己辩解。
等她说完之后,面色冷淡地说了一句,“不要跟我们扯上关系,会有闲话,还会给你招惹麻烦。”
他们是地主家的后代,就跟走在悬崖边上一样,随时都有跌落下去,摔得粉身碎骨的危险。
村里人防备他,厌恶他。
自从他十五岁到大队干活开始,就一直分配牛头山的那块五等田。
村里的土地分成五等,五等田连玉米都种不活,只能种些红薯和土豆,也不好灌溉,只能靠天下雨,要是长时间不下雨,他得自己挑水灌溉。
累人也就算了,要是能挣的工分多,他也就认了,反正他有的是力气。
可就算他每天上工,也只能挣到五工分。
所以他家每年分的粮食很少,根本不够吃,他只能把地里的活干好,再去求大队长派些活,他好多挣工分换粮。
要不只能抽空打野味,摘野菜,一家人的日子才能勉强维持下去。
张瑶瑶想破脑袋也没想到,他对自己态度这么冷淡,居然是这个原因。
她并不是这个年代出生的人,没有他们的那种经历,根本无法做到感同身受。
“可是……”
“没有可是,像我们这样的人,一辈子都要被人戳脊梁骨,你不该跟我们走得太近。”
张瑶瑶看着他黯然的样子,扁扁嘴,心里有点内疚。
不过很快她就安慰自己,是陆寒居没有早跟自己解释,要是他把话说清楚,自己就不会因此误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