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看外表,与雒阳城内随处可见的升斗小民并无不同,升斗小民通常是愚昧的、浑浑噩噩的、从生到死都不会发出能这个国家听到的呻\吟。
但他有着与平民全然不同的眼神。
这是个心性高傲的人,曹操如此想,但他到底有什么高傲的本事呢?
“既如此,便如小郎君所言。”他随手指了指身侧的一名军士,那人带头抢猪,正是与这少年最有冤仇的一个小头目,“你来陪这位小郎君演练如何?”
虽说身材壮硕,在营中也小有名气,但这也不当算作为难。曹操打量了军士一番,又看向那个少年:若他真是高明的剑客,即使年纪尚轻,也能应付得了一个普通的刀手。
少年看了他一眼,默默地点了点头。
周围渐渐有客商驻足,围过来看热闹。
阳光落在那张年轻而平凡的脸上,少年从后背摘下了那柄剑,却既未出鞘,也未取下在外包裹的黑布,就那么拎在手里。
“打他的话,”他声音嘶哑粗粝,语调却平淡得紧,“不需要出鞘。”
军士变了脸,却还犹豫着偷偷看了自家将军一眼,想请个示下。
……这是他曹孟德麾下操练的兵马,纵使称不上百战精兵,也没有弱到这个地步吧?
“小郎君既如此说,”曹操心中也有了气,但他脸上半点不显,仍然淡淡的,“尔当全力施为。”
“诺!”
若真为军士所伤,曹操冷冷地想,不过言过其实的蠢人,死不足惜。
不过他这个想法只持续了一瞬。
军士拔出腰间环首刀,口中呼喝,冲了上去,那少年果然长剑未曾出鞘!
他甚至连手都未曾举起,只是稍微侧了侧身,抬起腿来,踹了一脚!
周围一片惊呼!
【我行吗我行吗我行吗?】望着横向飞出去,至少断了两根肋骨,在尘土里惨叫哀嚎,半点见不到刚刚那幅颐指气使嘴脸的壮汉,咸鱼兴奋地问,【你看我露这一手,曹老板能对我一见钟情吗?!】
黑刃还是不想理她,坚持着没吭声。
……自从昨天傍晚拿它刮了猪毛之后,它就一直这个非暴力不合作的态度。
但是曹将军双眼一亮,一步上前,不由分说地握住了她的手,声音也立刻高了八度,那个热情劲儿简直要把周遭空气烧起来了!
“郎君祖上何处?郡望若何?高堂安好?而今隐于此地,莫非欲效梁鸿旧事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