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没有,”吕布转过头来,很惊奇地看着他,“我只是一路走过来,觉得这里还挺好看,才这么想想。”
张辽又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忽然悟了。
而今几乎天下人皆言吕布轻狡无信,不能深交,需小心提防。他们这群并州将领每每听到,心中都愤愤然,很想替将军鸣不平。
但他现在才清晰地感觉到,吕布的名声并不完全是旁人诋毁的结果。
这个人本身就有浑浑噩噩,随性又短视的一面。
他想起什么,就做什么,听了谁的话,就跟谁跑。能活到现在,完全是因为他是天下闻名的名将,靠着这一身勇武打出来的一条活路。
但这样的路,难道不会走到尽头吗?
并州人与兖州人来了约万人,小沛城中自然是住不下的,张邈张超兄弟带了自己那一部分部曲男女,在小沛东北的泗水旁扎营,这一处水土丰茂,只要不打仗,很适合在这里开荒种地。如果打仗,那敌人必定是自北而来的曹操,这兄弟俩也有丰富经验。
而陈宫则将营地屯扎在小沛东南,靠近下邳的地方。
但陈宫此时并没在营地里待着,他跑出来了,而且是怒气冲冲地跑出来,骑在马上,等在路边。
“将军何往?”
“左右无事,”吕布说道,“去东海转了一圈。”
陈宫不太能理解这句话,“你去东海做什么?”
“哦,”吕布翻了翻怀里,掏出了那封信,“臧宣高喊我同游,可惜城中忽起大疫,不能迎我入城。”
陈宫看了看吕布身后那一群士兵,又看了看一身金甲的吕布,同行的几员部将,表情就很不对劲。
待他终于将那封信看完之后,陈宫脸上的表情就更不对劲了。
“将军出行,为何不与我商量呀!”
“哦,”吕布倒是很无所谓,“你也没来啊。”
他这几日的确是被张邈绊住,张邈素有侠名,现在趋附刘备,小沛周围不少豪强世家都过来拜访,张邈每日宴饮,置酒高台,便也拽了陈宫过去,时时劝酒,喝个昏天黑地。
陈宫有时会怀疑张邈这样的举动是有意的,但又拿不出证据。
但现在他确实认为张邈是故意为之!就因为他拖了自己去喝上两天的酒,使他错过了这样的大事!
“孟卓误我!”陈宫跌脚顿足,“孟卓误我!”
“也没什么事,”吕布仍然很无所谓地说道,“我去转了转就回来了,途中还在那边吃了些鱼虾,下次再去,带上公台一起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