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做过那样的事。”她老老实实地说道,“自然也没想过。”
“那若是曹豹将来犯了构军悖军之事,引发军中动乱呢?”
“那我当然会杀他,”她说完想了想,感觉有点怀疑,“主公你是想杀他?要我帮忙吗?”
刘备摇摇头,“我要杀他,自己便杀了,还不至于要借你之手。”
哦哦哦,也对,主公也是个游侠出身的老兵,杀个把人还是没啥问题的。她心下稍安,又感觉好奇起来,“那主公为什么问我这个?”
“你年纪尚轻,行事多凭义气,”刘备思考了一下,“但须得记住,以后自己带兵镇守一方时,不可优柔太过。”
“这个,”她眨眨眼,“这个怎么理解?”
“比如说,你可以待民以仁,但待那些武将却要多留些心,若需心狠手辣时,亦不能留情——尤其是那些世家大族出身的武将,他们不会领你的情,更不会感你的恩。”
主公好像还是有点醉了,至少他平时不会同别人讲得这么清晰冷酷。他平时好像万事都不在意,被人惹到也笑呵呵地就过去了,她想,但其实他一直看得很明白。
但她在心里默默记下之后,冷不丁又问了一句,“那主公能做到吗?要是真能做到的话,临阵第一天的晚上,你就应该给曹豹杀了吧?”
主公被噎住了,过了一会儿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周围喝酒聊天的人都转过来看他们俩,于是她就在目光洗礼中默默用手指抠了抠席子。
抠过之后,主公终于开口了。
“我原本想过两日同你说,有桩事要派你去做。”
“哈?主公有何吩咐?”
“下邳国相笮融……”
她眼睛一亮,“那个信佛的?”
主公愣了,“你怎么知道的?”
咳,实不足为外人道也。
下邳国相,忠诚的佛教徒笮融,前不久听说曹操来攻徐州,于是带着部曲、守军、下邳的百姓,抛弃了他修得华美的浮屠寺,一起浩浩荡荡南下奔着广陵郡去了。
他不仅带走了下邳的人,还带走了这几年扣下来没送到郯城的粮草税赋,这就很不是东西。虽然这人跟陶谦都是丹杨出身,算是陶使君正经的老乡,但现在徐州困苦,陶谦听说笮融携款潜逃,肯定也是不开心的。
……这么说起来她都有点同情陶谦老爷爷了,总是很信任同乡,总是在被同乡欺骗。
因此刘备揽下了这个任务,表示他可以派人去寻笮融“谈一谈”,将他“请”回来,至少要将下邳三年的税赋带回来……这个人选,就是陆悬鱼了。
她听完之后感觉有点不可思议。
“主公你认真的吗?”
主公有点迷惑,“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