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翊趴在地上,满头大汗,但他一句话也没有说。
清欢妹妹有什么不好?这天下闺秀,有几个人比得上她聪慧?为什么父皇就是看不清!
嘉佑帝见他闷声不响,气更是不打一处来,他随意捡起桌上的茶盏,用力掷在长孙翊面前,气得满脸通红:“朕怎么就生下你这个蠢货!朕给你半月时日,若是得不到朕想要的结果,你就去死吧!滚!”
长孙翊磕了个头,躬身退了下去,在门口的时候碰上了雍容华贵的萧贵妃,他拱了拱手便要离去。
却被萧贵妃叫住:“太子,这是又惹陛下生气了么?你怎么不长脑子?总是犯这种低级的错误。”
长孙翊反唇相讥:“萧娘娘,这叫爱之深责之切,若是父母对孩子太过放任自流,最终也只会养出纨绔,纨绔不需要承挑家业,自然是怎么高兴都随他,连骂一句都懒得动口,萧娘娘以为呢?”
萧贵妃挑起朱唇:“本宫只知道,恨铁不成钢,对怎么培育都长不好的树,会让人又气又怒,既失望又伤心,怎么都控制不住情绪。”
长孙翊轻哼:“萧娘娘言重了,有些树虽然看起来长势良好,不怎么需要打理,也不用耗时耗力去培育,但本宫以为这并不是看重,而是因为那棵树长得太普通,让人不知道从哪下手,干脆得过且过放任自流,若是真的是好材料,怎么不见被选去挑大梁?这儿风大,萧娘娘还是进屋吧!免得被闪了舌?头!”
说完,长孙翊头也不回地离开。
萧贵妃冷笑一声,瞬刻之间又是那个仪态万千,美艳动人的贵妃,能握得稳权倾六宫的权力,也能软得下身段,成为取悦帝王的玩物。
“陛下……”萧贵妃轻移莲步,袅袅娜娜地走到嘉佑帝身边,“天儿冷,臣妾恳请陛下不要再为国事烦心,回房就寝吧!”
嘉佑帝看了她一眼,烦躁地皱了皱眉头,坐在椅子上生气不已。
萧贵妃柔柔软软地跪在嘉佑帝的脚边,把嘉佑帝的脚抬起放到香膝上,轻轻为嘉佑帝捏小腿,温柔地道:“您是一个好父亲,为孩子做尽打算,但太子毕竟大了,您对他这么严厉,只怕会适得其反,让他恨您。”
萧贵妃一边说,一边观察嘉佑帝的神色,见嘉佑帝没有立即发火,美目流转,继续道:“陛下,您分明担心太子,何不与他明说呢?太子是个孝顺的好孩子,虽然生母被废,但他未曾有过怨言,依旧尊您敬您,若是您有什么事,好好和他说,别伤了他的心,也伤了您自己的身子。”
嘉佑帝沉吟半响,伸手挑起萧贵妃的下颌,问她:“爱妃,太子都这么大的年纪了,朕训他的时候,他半点脾气都没有,你说他是不是阳奉阴违,面上对朕毕恭毕敬,私底下却对朕恨之入骨?”
萧贵妃目光一闪,柔声道:“陛下问妾身,可难倒妾身了,妾身不知太子心里如何想,但妾身还是那句话,父子之间有什么事情都应坦诚布公说清楚,憋久了容易有心债。”
萧贵妃的话,字里行间都暗指长孙翊有异心,但却不敢表达。
在这深宫之中,上眼药不一定要说坏话,有时说好话更能达到效果,萧贵妃把这件事贯彻得相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