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的柏树后,残影一闪而过,发出一声冷笑。
别馆室内,虞清欢将明珠拎起来,弹了弹它的小肚皮,然后放到一边:“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株植物和毒箭木一样来自南疆,我曾在一本古札里见过类似的记载,当地人都叫它‘毒兰’。”
长孙焘道:“我们的鞋底,有两种不同颜色的泥土,这后山本王经常去,泥土的颜色变化早已深?入心里,但方才毒兰生长的地方,虽有枯枝残叶覆盖着,但可以看出泥土明显比周围的黄。”
虞清欢的手指,轻轻叩响在小几上:“究竟是故意误导我们,毒箭木的一事与南疆那边有关,还是本就和那边有关。”
长孙焘道:“不可能和南疆有关,原因有很多,首先,南疆那边为蛮族聚集的地方,但那些蛮族并不野蛮,他们只是未受教化,为了保护自己而经常使用一些激烈的手段,所以才被人称之为‘蛮’族,其实他们根本没有入侵大秦的野心,你想想看,古往今来,只有大秦这块土地的人去‘平叛’南疆,没有南疆来主动侵略的,反倒是北齐、西戎、东夷不时骚扰。”
“其二,就算南疆真的有侵略大秦的野心,他们也没有那个兵力,更难以将手伸到大秦,把淇州搅乱。”
“其三,如果南疆部落知晓毒箭木的更多用途,他们也不会在大秦将士的刀剑下无能为力。”
“所以本王以为,这几件事的幕后主使,应当与南疆无关。”
好像每件事都冲着长孙焘来的,虞清欢脑海中仿佛抓住了什么,但又迅速消失不见。
最后,虞清欢问长孙焘:“昭华,薛巍可信么?”
长孙焘道:“薛巍是刘廷晔发现的奇才,本想献给本王,但却被你捷足先登了。人心易变,本王不做他会永远可信的任何保证,但他这个人很疼爱妹妹,相信为了婵儿,他不会背叛你。”
虞清欢心底微微一震,原来薛巍是刘廷晔给长孙焘准备的人,之前她还觉得奇怪,像薛巍这种有能力的人,怎么只在平城做一个小捕快,却没想到,他本就是精挑细选的人。
长孙焘却果断让给了自己。
这个男人啊!就是面冷心热,他骨子里,其实是个善良的人。
虞清欢偏头看向他,眼底的笑灿若春阳:“昭华,让薛巍跟在身边吧,他的五识超乎寻常,依他的能力,有他跟在身边,也能发现那些环伺在我们周围的恶狼。”
长孙焘伸手弹了弹她的鼻端:“薛巍的能力,只怕已经让对手发现了,他很有商业才能,就让他跟在白黎身边,多帮你赚一点私房也好。”
虞清欢摸摸鼻子笑道:“以前我存私房钱,也是想着在你不需要我的时候跑路用,但现在,我已经没有赚得盆满钵满的那种世俗的欲?望了。”
长孙焘道:“银子,不管什么时候都需要,或许以后本王还有靠你养那一日。”
虞清欢拍了拍他的脸,笑吟吟地道:“那时候你管我叫娘子,还是叫娘?”
长孙焘捉住她的手握住,一字一句地道:“娘子,永远的娘子。”
两人说这些话的时候,的的确确只是玩笑,谁知一语成谶,真的有那么一天,不过那是一段时日后的事了。
虞清欢抽回被握紧的手,道:“言归正传,别总是油腔滑调的,方才有没有人埋伏在我们周围?我这三脚猫的功夫,什么都听不出来。”
长孙焘给自己倒了杯茶,凑到嘴边呷了一口:“阿零已经去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