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鱼才吃了一半,他忽觉肚子有些痛,随着肚子“咕噜咕噜”的几声响动,他大喊一声“糟糕”,便抱着肚子就往草丛里钻。
陆明瑜徐徐睁眼,听着不远处痛苦的低吟,忍不住笑了起来:“真是铁憨憨。”
长孙焘也随即睁开了眼睛:“可不是憨憨么?也不知道命师怎么带的他,养成这么一副性子。”
陆明瑜道:“算了,算了,随他高兴,配合一下也没有什么的。”
长孙焘道:“既是要配合他,你为何还在鱼上面下药?这会儿够他蹲的了。”
陆明瑜笑道:“你是知道的,我一点亏都不能吃,谁让他敢拿毒果子给我吃?再说了,不下药的话,只怕等会儿我们没的吃。”
长孙焘紧紧地凝着她,许久才心疼地问道:“晏晏,你一定很担心吧?”
陆明瑜的笑容渐渐淡去:“我是大宝的母亲,怎么可能不担心?虽然小茜一定会照顾好他,但小茜胆小,又爱哭,承受的一定比我们还要多。”
长孙焘把陆明瑜捞进怀里,轻声安慰:“晏晏,来抱抱。”
其实他的心情也很沉重,那毕竟是他的长子,作为一个父亲,他怎会不疼爱自己的孩子?
所以他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因为他知道那些话都不如确定大宝和小茜的安危有用。
夫妻俩靠在一起,看着红彤彤的火焰,不约而同陷入了沉默。
众人都在时,他们无法展露自己真实的情绪,可此时此刻,他们可以毫无顾忌地露出担忧的神情。
靠在树干上的云斐默默起身,悄悄走到湖边,却撞上了正在看着湖面发呆的司马玄陌。
云斐了然,这厮也是装的。
目的就是为了让那夫妻俩有宣\/泄情绪的机会,否则憋久了,必定会出问题。
这些人,明明关心对方,却用这种别扭且滑稽的方式。
还真是,令人羡慕。
云斐走过去,从腰间取下一个皮囊,拔出塞子后灌了一口,而后递了过去:“荥阳王,我的酒你敢喝么?”
司马玄陌接过来喝了一口,眉头一下子便皱了起来:“这是什么酒?这么烈!”
云斐轻笑:“我的独家配方!”
司马玄陌把酒递回云斐的手里,道:“阿穗不喜欢我喝酒,我不喝了。”
云斐知道他不敢喝,却看破不说破,默默了又灌下两口:“看来荥阳王找到真心以待的人了。”
司马玄陌点头:“的确,阿穗值得我付出一切。不过云公子似乎比本王还要年长,怎么还未成家?”
云斐叹息一声:“正年轻时,不想被家庭束缚,等遇到那能让自己心甘情愿被束缚的人时,却是迟了,这一生也只能错过。”
司马玄陌疑惑地道:“你竟然也有心爱的女子么?”
云斐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你不知道?”
司马玄陌奇怪道:“我该知道什么?”
云斐默然,半响才道:“也没什么,不值一提。”
司马玄陌又问:“这么说,是真的完全不可能了?”
云斐点头:“完全不可能了,错过了那不曾早一步也不曾晚一步的时机,也没有那正好是她的福气。”
司马玄陌惋惜道:“真是可惜,可能是因为我们都刚好遇到对的人,刚好又能在一起,所以才会觉得你的事那么可惜。遗憾么?”
云斐看着他炫耀似的神情,不再回话。
遗憾吗?
怎么可能不遗憾?
那个人,已经完完全全属于别人,连想都不能想,怎么可能不遗憾呢?
但是又能怎么办?
抢不回来,戒又戒不掉。
就这样吧!
想到这里,云斐又灌了几口。
很快,一囊子的酒被喝个精光。
云斐醉了,摇摇晃晃地想要找个地方歇歇,却因为一个踉跄,掉进了泥潭了。
司马玄陌听到“扑通”一声,本不想理会,但也不能凭白失去一个盟友。
他走到吴提消失的方向,朝涟漪还未停息处摸了摸。
忽然,他惊喜喊道:“我知道出口在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