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汾大营中,张郃巡营归来,见程昱正和几十名士兵交代明日的口号,似乎又换了新的,不禁摇头失笑。
等众人散去营中练习,张郃言道:“方才天黑,就有十几名贼军前来归顺,军师此计可谓不战而屈人之兵。”
程昱抚须笑道:“白波军虽盛,却都是乌合之众,许多百姓都是被郭太蛊惑,汾水以北被贼所占,必有不少人被迫胁从,贼军未必同心,此时最好瓦解。”
张郃点头道:“军师所言甚是,又悬赏重金取胡才人头,纵使贼人没有心思,我看胡才必会自相生疑,一旦其内部生乱,则不战自败。”
程昱笑道:“胡才为人胆怯多疑,吾此计正是因他而设,贼人离散,已有人归顺,千里之堤,必将溃于蚁穴。”
张郃叹道:“如此一来,贼军人心不稳,士气低落,我军士气倍增,再率军进讨,破之易如反掌。”
程昱笑道:“或许此战,无需将军出马,胡才便会授首,临汾贼军也会主动请降。”
“哦?”张郃愣了一下,但他并不是急于进兵之人,反倒淡然一笑:“若能如此,再好不过了。”
第二日一早,汾水两岸十分安静,吃饱喝足的贼军暂时得到安慰,但在中午时分,对岸官兵又摆上酒肉的时候,贼军却只剩下了稀粥菜汤。
一夜之间的落差和两岸的差距,让贼军大为不满,更让白波军震惊的是,对岸竟出现了自己的同伴,在高声呼喊着他们的名字。
咚咚咚——
“郭太郭大贤,扫把星下凡,不信你来看,谁跟谁完蛋!”
“巨鹿犯克死张角,黑山又死张牛角,
但凡姓张赶紧跑,其他人也免不了。”
对岸的士兵呼唤着同伴,用酒肉加以诱惑,胡才人头十万钱的口号喊得震天响,贼军士气极为低落。
咚咚咚——
“汉室宗亲刘伯兴,招降纳叛一家亲!”
“免税一年享太平,娶妻生子领赏金。”
……
一个又一个极具诱惑的口号整齐响着,一遍又一遍地送到对岸白波军的耳中,同时也一次又一次地消磨他们的士气。
渠帅见势不妙,立刻回城禀告,若是晚上的伙食再不改善,只怕连夜又要跑一大批人。
胡才坐在府衙中勃然大怒,指着来人骂道:“粮草没有送到,我能奈何?不信让他们自己去白波谷催。”
渠帅大惊,抬头说道:“老大,这……军中缺粮,只怕军心要乱啊!”
“混账,你看着我作甚?”胡才猛地起身,双目赤红指着渠帅嘶吼道:“莫非是想要老子的人头去领功?”
“我……我绝无此意。”
“哼,老子早就看出来了,你不怀好意!”胡才拍案大叫,传令道:“来人,将这图谋不轨之人推出去,斩首示众。”
“遵命!”
外面亲信冲进来,不管渠帅的叫喊,将其拉出去,就在城头上斩首,以告诫那些图谋不轨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