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玉也听得心惊,伸手轻抚李景沉凝的眉头:“你怜惜百姓,以后不妨好好当差,尽力让百姓们都过上好日子。”
李景点点头,低声道:“我就是这么想的。这才是我应该做的事,比起和父皇斗气和兄弟们争锋,我更愿意去做于国朝于百姓有益处的事。”
李景顿了顿,又低声叹道:“话说回来,如果不能掌实权,只徒有太子虚名,什么也做不了。父皇的皇陵还没修好,父皇这般不待见我,只怕很快又打发我去修皇陵了。”
大皇子在户部,李昊在吏部,四皇子进了兵部,五皇子也在工部当差。他这个太子,却被打发去修皇陵。
若非是郑县受灾差事紧急,他哪里有机会出京当差。
陆明玉眉头微动,抬眼和李景对视:“你此次回来,父皇对你态度如何?”
李景目中闪过一丝自嘲:“对我关怀备至,嘘寒问暖,一派慈父模样。”
正是这样,才更令他心凉。
父子之间,已经到了戴着面具演戏的地步。
陆明玉沉默片刻,低低地说道:“是我连累你了。”
她令人散播流言,令永嘉帝颜面扫地。永嘉帝不便发作儿媳,可不就将一腔怒火都记到李景身上了?
李景失笑:“你做的,都是我想做又不能做的事。不瞒你说,我在郑县收到消息的时候,别提多痛快多解气了,连着喝了两晚的酒。”
“再说了,夫妻一体,同甘共苦,同进同退。你兵不刃血地解决了苏贵人这个麻烦,打压了广平侯,羞辱得李昊抬不起头来。这一计实在高明厉害!”
又兴致勃勃地问陆明玉:“对了,那一出狸猫记写得十分精彩,到底是谁写的?”
陆明玉咳嗽一声:“你岳父。”
李景:“……”
岳父真是太有才了!
李景想说笑几句,忽然喉间像被什么堵住似的,眼眶竟有些发热。
陆明玉有些好笑,伸手为李景擦拭眼角:“你这是怎么了?说的好好的,怎么要落男儿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