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宫宴的时候,众人各自收拾心思,扬着笑脸。
永嘉帝父子四个不在京城,孟妃苏妃也没了心思斗闲气。宫宴上难得没有口舌争锋,一团和气。
李昌坐在四皇子身侧,不时问一句平民匪的事。
半大不小的少年郎,谁的胸膛不曾涌动一腔热血?
四皇子往日不太瞧得上这个五弟,兄弟两个感情平平。不过,出去一趟,四皇子成熟了不少,说话也愈发圆融。和李昌有说有笑,聊得颇为投机。
李昌平日话语不多,今晚难得说得起劲,一不小心,就冒出了心里话:“要是我也能领一回兵就好了。”
四皇子看了痴肥的李昌一眼,含蓄委婉地笑道:“你有这份心,可得好好练习骑射了。”
李昌读书不太成,习武更是平平。如今宫中无人管他,他愈发惫懒,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是常有的事。
被四皇子这么一说,李昌的脸上闪过窘迫,胡乱点头:“四哥说的是。我以后一定用心练习骑射。”
四皇子笑了一笑,没有再多说。
兄弟五个,除了李昊李昌之外,都不是同一个亲娘生的。本来就隔着肚皮,生在天家身为皇子,彼此争锋较劲,彼此间那点兄弟情义,比水还淡。
他不是李昊,对李昌可没那么多耐心和关爱。
宫宴散后,周院使为四皇子重新疗伤敷药。
赵瑜亲眼见到四皇子胳膊上狰狞的箭伤,顿时又红了眼眶。
四皇子笑着安抚赵瑜:“伤已经结疤了,看着狰狞,其实都是皮肉伤,没伤着要害。”一边说,一边冲周院使使眼色。
周院使心领神会,笑着接过话茬:“是啊,殿下伤势已经好了大半,再将养个十天半月,也就无碍了。”
赵瑜抽抽搭搭地扶着四皇子离宫回府。
四皇子受着伤,不能沐浴。赵瑜亲自拧了毛巾,细细为四皇子擦拭身体。
擦着擦着,四皇子就不老实了,搂着赵瑜要上床榻。
赵瑜既心疼又好笑:“你受了伤,老实些。”
四皇子低声笑道:“胳膊受伤,不能用力,别的地方可精神得很。来来来,我躺下来,任你为所欲为。”
赵瑜红了脸,也没怎么忸怩,小心地避开他的伤处。
耳鬓厮磨亲热一番,稍稍慰藉了饥渴。夫妻两个躺在一起叙说别情。
四皇子低声叹道:“我往日待在京城,根本不知外面什么模样。此次离京,领兵平乱,心中颇有感触。”
“前朝乱了十几年,最终亡国,大魏建朝十年,也没停过打仗。最受苦的,是无辜百姓。”
赵瑜伸手,轻轻抚摸四皇子消瘦的脸孔,心疼不已:“你瘦了许多。”
四皇子又道:“父皇领兵征伐燕楚,既是为了大魏江山一统,也是为了百姓们以后不必再经历战乱过苦日子。”
赵瑜摸了摸四皇子的胸膛:“身上也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