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一松，墨笔落在纸张上，还在她另一只手的袖口手腕处染下大片黑色。
顾衍：“”
顾衍深吸了一口气，强忍着胸口的火，将她另一只手抓过来放在水中，任由墨渍侵染。
“别动！泡着！”
雪慢慢拿出来的手一顿，又给放下去。
她有些疑惑的抬眸，看着面前这个黑衣的青年，有些不明白这个人是在干什么。
明明一个小术法就能解决的事情，这个青年为何要用这样费时费力的方法。
还有这两个奇奇怪怪笔画还多的文字，为什么要让她天天写？
但是两人之间的言语不通也让她歇了解释的心思。
顾衍一点点擦干净她脸上的墨渍，看着她干净迷茫的双眼，顾衍的手顿了顿，随即又低头下去擦她的手。
低头的时间里，雪没有看到顾衍眼里那一瞬间也跟着浮现的迷茫。
他现在在干什么？
突然清醒过来，顾衍余光忽然注意到，水盆边缘泛白的冰晶。
顾衍皱了一下眉头，试探性的触摸上盆边缘。
好冰！
顾衍又将手伸向漆黑的水。
冰凉刺骨！
他猛地将手抽出来，微微发红发紫的手证明了这水的温度究竟有多低！
顾衍抬眼望向眼前的女孩，眼神清澈，依然是那样懵懂。
她，没感觉吗？
顾衍低眉沉思，三年来，他们只知道亡灵一族从深渊而出，身上覆盖强烈的死气。
可从未听说有亡灵能够使得水凝结成冰，这难道不是亡灵？
可当初发现她时就在亡灵的队伍中，还有跟亡灵一样半虚化的身体。
可是，亡灵邪恶残忍，又怎么会像她一般
顾衍脑子里想起她那晶莹剔透的眸子，
干净。
顾衍闭了闭眼，无论如何，这世界上就不应该有亡灵存在！
否则，那些因为他们而死的同胞，他的爹娘……又怎么能释怀！
而他，也不该有多的情绪滋生！
他再度睁开眼睛，眸中温度都下降了些许。
一把将帕子扔入水中，整个人散发着低气压大步走向门外。
水花四溅，有不少溅到雪衣服上，瞬间结冰。
可惜，顾衍没看到。
察觉到顾衍的气息彻底消失之后，顾宁才放松下来，不经意的在脑海里跟系统吐槽，
“善变的男人哦，前一秒还在亲昵，下一秒又开始阴晴不定了。”
顾宁撑着下巴靠在桌面，另一只手轻轻抖落身上的冰晶。
“宿主，你们两单独相处十几天了，任务目标应该有点喜欢你了吧？”
系统不确定问道。
“谁知道呢？或许有，或许没有。”
系统不明白人类的情感。
他只知道这些天任务目标尽心尽力又是教写字又是交说话的，还有那时不时的亲昵行为，似乎都是人类中表达亲近的方式。
而且，
“宿主，都这么久了你的任务似乎还一点进展都没有。”
顾宁看着顾衍离开的方向，懒洋洋的趴在桌子上半闭水眸，
“进展？我现在哪也去不了，怎么进展？”
说实话，一来就契约，这是她万万也没想到的。
她这副模样被认作亡灵很正常，可接下来的流程不应该是关押、审问一套吗？
谁知道事情会发展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