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面前的女孩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眼中一抹慌乱流露，夹杂着浓厚的不解。
两瓣殷红唇瓣不受控制的微微开启，顾衍身子慢慢坐直，目光难免希翼。
雪嘴唇蠕动着。
我的名字？
我叫雪。
她开始意识到，她似乎不会运用他们人类的方式和面前的这个青年进行交流，因为，不会。
听得懂，但是不会。
冰雪之巅，雪灵圣殿。
修行的这千载，她一直都是一个人，冰雪之巅，也不会有其他生灵存在。
或者说，她的朋友，是漫天的飞雪。
“啊。”
一声轻轻的音调，是现在的雪能做出的最大的回应，也在顾衍心湖中泛起涟漪。就像是一颗石子，足以泛起惊天骇浪。
顾衍后知后觉，脑海中突然泛起一个荒谬的猜测。
“你，是不是不会说话？”
顾衍的声音都在颤抖。
黑色的眸子里闪烁着明明灭灭的未知光芒。
他说不清楚现在的自己到底什么心情，一方面庆幸，一方面又失落。
庆幸什么，失落什么，他不清楚。
雪看了他一秒，迟疑的点点头。
顾衍收拾好心情，又问：
“那你有名字吗？”
这次女孩没有停顿，点了一下头，冰凉的手指在桌面慢慢滑动，所经之地，水迹遗留。
两三笔之下，一个奇特而陌生的文字出现在桌面上。
顾衍沉默了，他虽知世界上种族之间沟通的语言各有差异，即使是亡灵一族的语言他也有涉及，但是，也未曾见过桌面上这个文字。
似字不是字，更像是一个图案。
这个字，是他从未涉及到的领域，这个认知，不免让他有些暴躁。
“这名字一点都不好听！我给你换一个！”
也不在乎女孩同不同意，顾衍转过眼神，阴唳的眸子看向别处。
“梦魇，就叫梦魇吧。”
青年嘴角勾起，是藏不住的恶意。
未来回想，余生皆是梦魇。
想到这儿，他又转过头去看向床旁的女孩，想看看她是什么样的表情，是疑惑，还是愤怒？
女孩静静的跪坐在那里，冰蓝色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看着顾衍，对于他刚刚说的话似乎并没有异议。
仔细观察之下，还能看见女孩眼中的懵懂。
顾衍：“”
他忘了，眼前这人都不会说话，现在他都有些怀疑，他说的话她能不能听的懂。
顾衍闭上眼睛叹了一口气，手指按上发酸的额头，莫名觉得有些束手无策。
再多的情绪在这一刻似乎都显得无用。
一双寒凉的双手手指搭在他的手指上，微微用力。
感受到突如其来的温度，顾衍目光一怔。
他慢慢垂下眼。
这一番突如其来的动作本不该出现在雪的身上，如此突兀。
对于顾宁来说，这下意识的动作也让她哑然。
这似乎，成为了她的潜意识。
一人一灵，相顾无言。
距离离得很近，但顾衍心中的距离，也会像这样近吗？
顾宁不得而知。
时间匆匆一过，不知不觉，顾衍养伤的时间已经过去数天。
顾衍凭借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风格，硬生生在灭灵小队面前消失了整整小半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