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脸上涂了脂粉,无人能看到她脸红。
“新郎来了!”
外面有人一声喊,
左春草心头一跳,不用娘和婶婶们招呼,就眼疾手快的拿过一旁的红盖头盖在头上,掩盖自己略带慌乱的神色。
婶婶们见此都笑了起来,调侃了几句。
左春草的心思却全在门外,她伸长了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试图听见金虎的声音,可落入耳里却是人群欢声笑语。
金毓昨晚歇在了金家这边,天还未亮就起来了忙活了,三小只暂时交给了侍女们照顾着,她则专心和金母操办金虎的成亲大礼。
金虎不仅是是大司农,还是皇后的亲弟弟,是明国国舅爷,他的婚礼备受百姓关注,所有臣子都来祝贺,就算因忙于公务来不了,也派人送来了贺礼,这场成亲大礼,比金毓和梁元成亲的时候还要盛大,流水席办了上百桌。
看着金虎和左春草拜堂的身影,金毓心中感叹。
长大了,她的弟弟长大了,不再是以前那个虎头虎脑的小少年了。
见一旁的金娇也跟她一样兴奋,金毓悄悄走过来,轻拍了下她的肩膀:“娇娇,你也快十五了,再过几年也可以嫁人了。”
金娇耸肩道:“嫁人?还早着呢?”
随着明国发展日渐壮大,男女的婚嫁年纪限制已经放宽了许多,女子不满十五岁不能嫁人,男子至少要满十八岁才能娶妻,杜绝早婚早育,保障女子权益,女子十八岁不嫁已经成了正常现象。
明国人观念在慢慢改变,女子的地位越来越高,金娇一心只想发展事业,对嫁人完全没有兴趣,至少现在没有兴趣,也没有遇上喜欢的人。
“大姐,等咱们明国继续强大一些,我想去外面走走。”金娇是个念旧的性子,她道:“虽然我们在柳州府有很多不好的回忆,但是如果有机会,我还是想回去看一眼,那毕竟是我们出生的地方。”
金毓笑了笑:“会有机会的。”
金娇用力的点点头。
成亲大礼进行得很顺利,金毓和金娇忙得晕头转向,金虎不善酒力,为了能让他好好洞房,梁元这个姐夫为他挡了不少的酒,来祝贺的官员和弟兄们也没有恶整他,不存在低俗婚闹,只有欢声笑语。
待最后一批客人都散去,金毓和梁元抱着三小只回了梁庄。
彩云镇的夜晚,沿路都有路灯,此等都是灯笼所制,有专人负责管理。
灯火通明的夜,有个妇人手牵着一个小孩,抬眼看着帝王山许久,眼底透着渴望和羡慕。
“娘,我什么时候回家?”被妇人牵着的小男孩稚嫩的道:“我有点冷。”
田秀秀收回目光,低头看着他:“冷吗?那我们现在就回家吧!你爹也应该回到家里了。”
小男孩点点头,跟着她往家走。
二人到了家门口的时候,正好遇上了醉醺醺的王三文。
“爹。”小男孩跑过去一把抱住他。
王三文迷迷糊糊的看到他的脸,傻笑了下:“儿子,我儿子,来,扶爹起来。”
小男孩听话的扶住了他,田秀秀走过来帮着儿子扶住王三文,道:“不会少喝点吗?”
王三文瞪了她一眼:“你管我,我高兴,国舅娶妻,多大的喜事,我多喝点怎么了?能喝到皇族的喜酒,是巨大的荣幸。”
田秀秀很想说,他们不是皇族,他们原先也只是普通农民,是你们把他们捧得太高了。
她想不明白,明明都是从外面来的,明明都会种地,为何金毓那些人的地位会爬得这么高,她却只能做王三文的妻子。
直到王三文进入房间倒床上呼呼大睡,田秀秀都没有再出声,坐在门口看着夜空失魂落魄。
小男孩见母亲又犯毛病了,很无奈的摇了摇头,自己倒水洗漱一番,回自己的屋子睡觉,才六岁的他懂事得让人心疼。
田秀秀听到关门声,眼泪忽然滚落,心里觉得很委屈,很不平衡。
她是农家出身,父母重男轻女,从小对她非打即骂,十五岁那年,父母想把她送进青楼给兄长弟弟换彩礼钱,她不从逃跑,被抓到的时候,遇上了王三文,王三文见她可怜又会种地就比青楼多出了三两银子将她买下,之后还亲手撕了卖身契娶她为妻带回明国。
她原先是不知道日月部落的,是在上船的时候遇上同样嫁给了王大文的秦雨柔才知日月部落是个野人落后之地,心底产生了抵触,但想着王三文对自己好,到了部落之后自己可以种地成为特殊的人才,田秀秀就释怀了。
可没有想到金毓这些人会来日月部落,他们会种地,会盖房,什么都会,样样出众,种地的能力也比她强,她因为这些人成为了不显眼的存在,王三文也因此对他不再那么看重,后来出了秦雨柔的那件事情之后,王三文生怕她会像秦雨柔一样红杏出墙,对她多加防备,直到近几年生活过好了,防备才松懈了。
田秀秀擦干眼泪,看着四周的一切,美丽的庭院,青砖大瓦房,一切都很美好,这种生活是她以前很向往的,可最近王三文经常不归家,似乎是在外面有人了,这让她心里很不踏实。
她在这里没有娘家,也没有大本事,若是王三文不要她,她就什么都没有了。
金虎成亲后的第三天,梁元就接到了巡卫队用飞鹰送来的消息,景恒已经来到了鬼雾之外。
梁元回了信,让巡卫队将人迎进国土,并让左七郎带着人亲自去迎接。
晌午,海风微凉,景家的两艘大船缓缓驶入明国渡口。
看到渡口的一瞬间,景恒惊愣住了。
这渡口竟比龙城国的还要完善。
龙城国不止是经济大国,建筑也是诸国第一,所修建的渡口,比任何国家都好,可与明国相比,却是相差甚大。
景恒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等下了船,跟着左七郎等人走出渡口,看到海边的各种景色和建筑之后,景恒简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有种被欺骗了的感觉。
明国的这副模样,哪是一两年就能建造起来的,这分明是老早就发展起来了,可他们却一直在他面前说穷,什么都不会。
过分!
景恒回过神来,狠狠的瞪了左七郎一眼:“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