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一道寒光乍现!
燕朝霁本能的一躲,右臂却松开了她的身影。
“你?!”
即便是他躲的极快,而依旧却因为两人离的极近的缘故而险险擦着寒光而过,匕首在他的脖颈处留下了一道红痕,此时格外的触目惊心。
燕朝霁却依旧没有松手。
而后凭空出现的一句话,骤然打破了此时有些诡异的气氛。
她的声音极冷:“燕昭,这么晚才想起我?”
“看来你那般薄情寡义的性子,这么多年,都没有变呢。”
她的声音宛如浓雾凝冰,让人有些透不过气来,可听到这话的燕朝霁,左掌却不自觉的收紧。
“所以你真的是她。”
“对吧?”
他微微俯身,不顾自己脖颈处的血痕,而是盯着她的脸庞,轻声的问道:“你早就认出我来了。”
恐怕早在金河村,他用燕昭这个化名的时候,便已经被她认了出来。
可为什么?
她却不与他相认?!
院中的白梅在一旁灿烂的绽放着,背景处又是雄伟堂皇的宫殿,而乌墨与绛紫此时竟也成了这幅天地雪景图中的三分颜色。
雪落于瓣成清净,而梅又缀于雪为艳景。
燕朝霁见她看向了自己脖颈处的伤痕,朱唇轻启唤了一句他曾经的化名:“那本宫此时应该叫殿下为燕朝霁?”
“还是燕昭呢?”
听到她的声音后,燕朝霁有些黯然,开口解释道:“我当时并未来得及解释自己的身份。”
“并非是执意骗你。”
她踮脚微微的靠近了他,摇摇头:“好像还是燕昭比较顺嘴。”
婴宁又琢磨了片刻,可下一句话,却让燕朝霁浑身坠入寒冰:“欠我一命的燕昭。”
“好久不见。”
她最后四个字压的极低,倘若有人远远看着,两人贴近纠缠的模样似乎仿佛是情人在亲呢,可燕朝霁胸口却阵阵刺痛了起来。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他的手
逐渐缓缓的松开了。
“好久不见。”他是那般的亏欠于她,也该得有此番报应。
那年汴城。
少时的两人本不过是一场萍水相逢,他有意隐藏于她的身旁,来逃避其余皇子的追杀,却在日后欠下了悔恨莫及的一份亏欠。
燕启臻想到了当年之事,心生愧疚。
“那一日”他还是开了口。
“刺客掳走你了之后,我本想去立刻去寻你,却没想到被别的事耽搁住了脚步。”他的眼底都是痛楚的神色,有些不愿意回忆那段旧事。
“今日你恨我,怪我。”
“我都没什么好说的。”燕朝霁鹰眸中神色早就有些不平静了。
“怪你?”
“恨你?”她微微歪头,似乎有些不解。
“你在危难之际,弃我而逃。”婴宁缓缓的开口,揭开了一段原主与燕朝霁的陈年旧事。
“这般忘恩负义之人,本宫为何要记得?”
“既然不记得,又何来怪恨呢?”
原主曾在汴城向燕朝霁伸出援手,却没想到因为这件事,差点让原主身死于汴城。
当年追杀燕朝霁的人,乃是角逐储君之位——二皇子的暗卫,他因着忌惮着先皇对这位小皇弟的宠爱,便在汴城设下了埋伏。
他们在城外未寻到受伤的燕朝霁,便没几日也入了城。
随后在机缘巧合下,他们发现了燕朝霁就在原主的身旁,便立刻设下陷阱,在街道中掳走了白婴宁,以她的性命来逼迫燕朝霁的只身前来。
燕朝霁却逃了。
那时的他还并不是大名鼎鼎的摄政王,不过只是有父皇几分宠爱的小皇子,在面对困境的时候,定然也是有着几分犹豫。
并非决绝。
而就因得当时的一念之差,他便活在了多年的痛楚中。
这么多年,燕朝霁时时会想,倘若当时他毅然决然的去救她,会不会就不会酿成这份孽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