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殿下说的联姻一事,便不用开口。”
“为何?”他却不明。
她为联姻一事前来,与太子并无缘分。
剩下的皇子,也就三皇兄和六皇弟还算得上与她地位匹配。
可三皇兄的丑闻未消,六皇弟婚姻一事也暂时搁浅了。
燕启臻的长袍几乎跟影子连在了一起,他潺潺的说道:
“如果你是担心本殿角逐权势,变故太多。”
“那本殿便可承诺,无论日后地位如何,定然会有你的容身之处。”
即便以后他真的有机会登上那个位子,他知晓宫中也是深潭虎穴之地,但他定然不会让她受到一丝一毫的委屈。
却见她摇摇头,轻笑了一声:“殿下太看得起昭宁了。”
“昭宁倘若是择一人终老,这人无需身居高位、权势滔天。”
“但昭宁要的东西却比这些更加重要。”
“身为皇室之人,殿下应该明白我们都藏着太多见不得人的阴谋诡计,贪念谋划。我们可以为了一丝权利,来抛弃本就淡漠的亲情。昭宁身为女子,虽不如皇子们的地位显赫,便也早就吃了太多追逐皇权的苦头。”
“昭宁唯愿,有一位明月清风之人。”
“皇室之人的前半生太累,此后便只愿与这一人携手同行。”
“哪怕命途多舛,哪怕前路漫漫。”
“想必与那般人相恋相知相守,也算得上趣世一回。”
在两人并未注意的角落中,黑影中的挺拔男子隐去了身形,只是悄悄听着婴宁的话。
黝黑的披风袍遮住了他的躯体,脖颈再往上的面容却被一张乌墨金面具所覆盖,他距离不远,刚好能够听到两人的交谈。
“四殿下,追逐权力之途太过漫长。”
“昭宁便不奉陪了。”她幽幽的一句话,即便对面是善于伪装的燕启臻,也难免让他温润假面有些破裂。
燕启臻走近她的身旁,有些冷意的开口:
“这苍天之下,便是权势的天下。”
“你我身为皇室中人,又怎能错过一步登天的机会。”
“昭宁,你敢说你愿屈于人下?!”
燕启臻幼时的经历,便注定他内心对于权势的渴望。
即便是身为皇子,只是因为生母地位低下,便活得连畜生都不如。
而今日,仍是同样的身份,处境却已经今非昔比,甚至丞相也有意将女儿许配于自己。
“那是殿下的想法,却不是我的。”婴宁抬眸,眼神坚定的看着他。
“本宫与殿下并非是一路人。”
她退了一步,几乎要转身离去。
“白婴宁!”燕启臻见状,眼尾有些潮红。
往日里最善于伪装的人,倘若一旦撕开了面具就显得格外疯癫。
他不愿听她说,不是一路人。
燕启臻伸手,想要触碰到她。
却被她一步后退,顿时惹得他一愣。
“倘若本殿非要强求呢?”男人的声音似乎有些压抑。
烟雨朦胧景,此时却恍现骤雨惊雷。
他开口时,那双春水眸几乎是死死的盯着婴宁。
她却这样说:“四殿下,今日本宫仍是西域长公主,你也不过是一个皇子。”
“你我身份谈不得上谁高谁低,还请殿下请自重。”她此言才出。
轰隆一声,雷声顺着闪电而来。
天骤然落下了雨。
而燕启臻胸口一颤,耳垂处的红痣几乎浓成血,他开口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