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要被皇兄步步紧逼。
一步
两步
三步
百步有余,他又该如何报复?
黎洲一行迫在眉睫,皇兄会放过这个机会吗?
雁烬符只要在他手中一日,皇兄就会忌惮着自己,想方设法的便要他交出当年父皇赐于自己的军符。
他想要寻那一日的惬意,寻那一日的快意。
此时,更想寻一个她。
愿以顺遂相赠,换她痛快一笑。
百年人世,他曾觉得漫长不可及,却为何今日觉得与她携手一生也不算难熬。
燕朝霁忽然有了预感
不是有什么改变了。
而是这天底下,他的视线中有了一个她。
“过几日,我会去黎州。”石桌旁的尊崇男子披蛟袍戴玉冠,不言笑的时候周身气势冷峻,鹰眸中皆是化不开的肃然,窄腰被一道墨色束缚。
“皇兄那里你不用担心。”
他会将事情处理好,暂时让皇兄不会对她产生威胁。
“摄政王不用担心本宫。”婴宁起身,走到了院中的一处青竹林旁,轻轻碰了一下竹叶,惹得后者颤动。
“昭宁并非没有自保之力。”
燕朝霁知晓她武功不菲,正想开口,又听到她说:“但是既然摄政王有心,不如帮昭宁一个忙?”
“什么忙?”
“帮我护着阿褚。”婴宁开口说道。
燕朝霁心中忽然一愣,不知道她为何有这般古怪的说辞,思索了片刻却依旧是点了点头。
“本王答应你。”
“你和白褚宁,我都会护着。”
“殿下,咱们到底是进还是不进?”轿外的小厮小心翼翼的问道,而轿中的烟雨朦胧之人却罕见的有些犹豫。
燕启臻抚摸着青玉扳指,垂下眼眸都看不透的幽深神色。
他何必要来?
明明白褚宁的药,可以一如即往的让下人送过来。
燕启臻忽然觉得今日来府中拜访她,本就是有些不妥。
他深知两人之间的关系不过是互相合作,并非是真的如“传闻”所言,两人交往密切甚至有和亲的苗头。
可那一日的事情,几乎让他夜夜念着,而身体深处中的花腥味,再一次的从他的身体中叫嚣着爬了出来。
心念不过一动,他还是来了。
“四殿下。”婴宁轻手一挥,让周围的侍从婢女都退了下去。
燕启臻的视线停在了婴宁的身上,见她今日却没有穿西域衣裙,反而是一袭雪青色的金鹧鸪裙,半臂处便是独只的金鹧鸪,玉色藕臂微微落下,似乎让自己的心头一颤。
“昭宁。”
反而是她依旧神态自若:“四殿下,今日你来送药?”
“是。”燕启臻回了一句,朦胧烟水眸才从她身上离开,但是依旧没有什么神情,他一袭靛青色的璺玉落云袍,眉目间少了几分虚伪的笑意。
“今日本殿有空,便亲自来送药了。”
“殿下还真是手下能人巧匠居多,阿褚身上的毒寻多位名医无解,却让殿下找到了可以缓解的方子。”
“倘若有机会,昭宁也想拜访这位名医。”婴宁含笑,忽然说了一句。
“说不定阿褚身上的毒,有朝一日也能寻到法子。”
燕朝霁虽并未表现出现异样,但是胸口深处中已经掀起了惊涛,只好颇为认真的说道:“本殿也只是巧合遇见了此人,近几日这位医者因家中有事才暂时离开了皇城。”
“待到他归来的时候,定然会给公主引荐。”
“四殿下还真是费心。”她含糊的一句。
燕启臻只是垂眸而不语,仿佛真的是实打实的在为对方着想。
她又再一次的开口:“不过近日这皇城倒是热闹。”
“今日三殿下乃是断袖的戏本子,传的满皇城沸沸扬扬。”她轻轻一笑,仿佛猜到了此事是谁所为。
“四殿下还是下了狠手。”
这燕启臻,还真是将他三皇兄彻底踩了下去。
听闻,朝中多位谏官前几日在明心湖游湖小聚时,竟然不小心擦撞了一艘琴音不堪入耳的繁华画舫。
此中最为刚正不阿的陈谏官,本想着给对方表达一句抱歉之意,却被对面的画舫上突然走出来的风尘之人给痛骂了几句。
“你这船上的船夫怎么回事?!”
“我们船上可有贵人!”风尘之人之披着一道花鸟眷的长袍,并不在意他自己上身几乎是完全袒露着,下身也只是松松垮垮的白色里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