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看中土地、看中权势,其实也很简单,按照杂志上所说的,就是看中了这些东西所代表的资源。”
“前隋、乃至于再之前的魏晋、再汉,再秦,都是如此,土地是构建了整个国家最重要的脉络。”
“现在…虽然同样重要。”
“但铜钱的重要性,显然是在土地之上了,杂志里是这么说的,火车的出现,导致了各地交流、沟通更加便利,于是市场就构建成了。”
说到这,长孙无忌顿了一下,深深看了桌子上的铜钱一眼。
“以前铜钱的作用也是这样的,只是不明显,毕竟有了土地、有了粮食,就几乎有了一切。”
“但现在…你用土地可买不到蜀地的锦、买不到广府的海鲜、买不到句州的粮食。”
“这些以前用权势才能获得的东西,现在用金钱,就可以轻易获得。”
屋子里的众人还有些不明所以,他们不是太能听明白长孙无忌的这一番话,但至少…是理会到铜钱的重要性。
尤其以户部官员为甚。
他们就是经手大唐的国库,比常人更能体会到铜钱的重量。
“为什么我们之前会屡屡在正阳公面前碰壁?为什么…陛下会如此放肆正阳公。”长孙无忌揪着自己的胡子,一不小心还拽下来两根,“我先前以为是…陛下溺爱正阳公才华横溢。”
“现在看来,老夫还是不如陛下明智。”
“陛下…怕是早就看清楚这一点了。”
“现在的市场,就几乎是由正阳公一人撑起来的,说什么…溺爱,其实是大唐现在就仰仗着正阳公。”
这一番话。
让屋子里的人都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从长孙无忌的话里,他们心里对尹煊的形象,又有了一番新的变化——他们此前以为尹煊是个巨人。
可现在,他们觉得自己好像就是尹煊的玩物。
他们一抬头,就是尹煊那颗硕大、冰冷无情的脑袋,他们一低头,却发现自己却踩在了尹煊的手心上。
长孙无忌声音变得有些发冷,他眯起眼,语气发狠:“连对手是什么模样都没看清,又谈何去对付对手?”
“不过…现在看清了。”
“这对付的方法,不也就显而易见地显露了出来?”
李道宗下意识,就捧了个梗:“该如何处之?”
长孙无忌道:“很简单,去做生意便行了,只要把生意做大,瓜分正阳小儿手中的市场份额。”
“等到我们手中的市场、手中的铜钱比他的多了,自然…他就不会是我们的对手了。”
做生意?
屋子里的人并没有因为长孙无忌的一番话就振奋起来。
他们…反倒是迟疑起来。
这法子,又不是说没人用过。
五门七望的那些个人,哦…现在得是五门了,他们难道就没用过吗?
他们用过了,然后被尹煊弄了个半死不活。
在别人擅长的领域里,和别人进行战斗,这可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就像…一个三流的象棋手,和一个一流的围棋师决斗,偏偏不选择象棋,而一定要和围棋师在围棋上一决高下。
这叫什么?
他们有一个非常粗俗、也非常中肯的词汇去形容。
那就是——傻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