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把他抓过来,正阳公您若是想要……”
尉迟敬德抬头看了一眼后院,卡顿了一下:“正阳公或是周侍郎想要教训一下那混小子,尽管教训。”
“棍子我都给你们准备好了。”
说着,他往怀里一摸,顺出来两根棍子——紫檀木的,落在桌子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尹煊看得眼皮子都跳了一下。
一般来说…
打人狠不狠,就看手中的棍子材质如何。
他这还是从尹露露那学来的经验。
一般来说,宽松一些的先生,会用松木、桃木来做戒尺,这些是软木,打起手心来没那么的疼。
但那些严厉的先生,就会用酸枝木、榆木。
其中…学塾学生们最怕的,就是院长了,他手里有一杆紫檀做的戒尺,打起人来可疼了,尹露露没少被打哭过。
是的,作为一种名贵的木材,紫檀是一种硬木。
可能…把人的骨头打断,这种木头都不一定会折断。
“这就不用了。”尹煊认真思考了一会,朝着狄仁杰招了招手:“把门外那人给我唤进来吧,堵在那也不是件好事。”
狄仁杰应了一声,带着一瘸一拐的尉迟宝琪过来。
尉迟宝琪打了个哆嗦,正准备朝尹煊作揖,而后恭恭敬敬地道歉,可话才刚刚从嘴里冒出半个头。
尹煊就摆手打断了他的话:“那些冠冕堂皇的话就罢了。”
“你父亲自然教训过你,我也不想听你再说那些无用的东西。”
尉迟父子俩都不约而同地抿了抿嘴。
尹煊接着说道:“既然断了一条腿,我若是再教训你,倒是显得我得理不饶人了,这样吧……”
“打明日起,你便不要再出现在周小三面前便可。”
尉迟宝琪脸色一变。
他太清楚这个不要出现在周小三面前是什么意思了——自己未来的仕途就此断绝,以后至多只能当一州刺史,想要回京做官,穿上紫袍?
那想都不用想,有正阳公这句话,就是自己能活得更久一些,也不能回到长安。
尉迟敬德松了口气。
这样的惩罚,对他来说,没什么不能接受的,反正…尉迟家又不指望尉迟宝琪这个孩子,能活下去就是好事。
尹煊瞥了他一眼,又开口问道:“说说吧,是谁指使的?”
尉迟宝琪开始沉默,他有些犹豫。
尉迟敬德一看自己这个儿子,前脚刚道过歉,可后脚又是这么一副窝窝囊囊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
冷哼一声,手在桌子上轻轻一拍,就朝着桌子上那根紫檀木棍摸去。
尉迟宝琪吓了一跳,忙声开口:“是李侍郎。”
“兵部,兵部侍郎李道宗。”
尹煊一挑眉毛。
原来是那个被滚滚咬了一口的憨货?
他脑袋一转,落到桌子上的那根木棍上,有了一个想法,他开口朝着尉迟敬德说道:“鄂国公,借木棍一用?”
尉迟宝琪身子开始发抖。
尉迟敬德一看自己儿子,毫不犹豫地点头:“您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