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话普通人听了或许会怕,但李孝恭一点都不怕,他是在刀口上舔血的人,除了真正的生死威胁,他又怎么可能会怕这种话。
李孝恭刚想反驳,笑话尹煊几句。
可他看到了尹煊的眼神,冰冷、无情,就像看着一具尸体一样,不…不止是尸体,眼神里还带着些嫌弃,就像在看什么脏东西一样。
正阳公不是色厉内荏,是在说什么注定的事,他在一瞬间就做出了判断。
这让他心里稍微有些发慌。
谁都不知道正阳公还能拿出什么本事来。
万一…他真的有什么说谁谁死的本领?
尹煊摆了摆手,带着周小三他们离开,上了一直停在大理寺门口的马车。
周小三问道:“大郎,先送您回府?”
尹煊摇摇头:“先去凤巢。”
“消消毒,他要消毒,我也要消毒。”
周小三一愣,何日消毒他是理解的——消毒这个概念,他也清楚,身为刑部侍郎,他常和凤巢的仵作打交道,对消毒再了解不过。
只是…
何日消毒也就算了,毕竟在那个脏地方待了那么久,身上也有那么多的蚊虫噬咬的痕迹。
可自家大郎消什么毒?
“你也消消毒吧,毕竟刚才离那个李孝恭那么近。”尹煊想了想,又对周小三说道。
周小三惊呼一声:“李尚书真的染上花柳了?”
尹煊摇了摇头:“这我哪知道,只是一个猜测,但无论他是花柳,或是什么其他疾病,消个毒总归是没错的。”
何日眼里有些惊疑,就像第一天认识自家大郎一样:“大郎,那位李尚书真的要死?”
尹煊一点头:“你当我是在说笑?”
何日连忙摇头:“不敢。”
尹煊摆摆手,不再说话。
周小三赶车,往凤巢去。
大理寺里。
孙伏伽看了看倒在地上还没起来的李孝恭、李道宗二人,摆了摆手,不冷不热开口问道:“正阳公已走,不知军械之事,该如何定论。”
李道宗咬了咬牙:“那批军械,自是我兵部造法。”
他当然可以不认,继续在尹煊头上泼脏水,但这是最蠢的方法。
如果能依仗这件事打死尹煊,那自然是极好的。
可问题就在于打不死,这就成了极差。
尹煊再猖狂,只要他的态度摆在这,他不会为了权力、野心和李世民站在对立面,就是猖狂了一些,李世民、乃至于朝廷都不会对尹煊出手。
而…打不死、甚至伤不了尹煊。
等日后拖无可拖,把事实给吐出来后,反受其害的就是他们兵部这些人了。
不如现在把这件事认了,到时候再在朝堂之上参尹煊几本,说他藐视朝廷,这才是他们最应该、也是能争取到的东西。
孙伏伽冷笑一声:“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李道宗啐了一口,依旧在地上躺着,他一时半会是站不起来了,腿上又伤上加伤,他觉得自己这条腿,废了。
孙伏伽又看向李孝恭,拱了拱手,作揖道:“李尚书,还是去医馆瞧瞧,正阳公虽然年轻,可同样也是杏林妙手。”
李孝恭脸色一青,皮笑肉不笑:“有劳孙寺卿挂劳。”
这是在阴阳怪气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