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头蛇当惯了。”何日摇了摇头,“胆大的我可见识多了,一丘之貉罢了,眼下差几个去查,看他们有什么马脚。”
游侠儿翻了个白眼:“这事还不用你吩咐,三哥儿、四哥儿早就去了。”
何日点了点头,眯起了眼,休憩起来。
这些游侠儿办事,他最放心不过。
三天之后。
孟家宅邸里。
先前同何日做了贸易的孟家男人,一头冷汗站在书房里,同孟家掌事的这几个人汇报着消息:“前些日子,小侄同一位长安来的商贾做了笔生意,用了假钞。”
“那商贾化名孙姓,但…小侄近日查出,他不是孙姓,而是何日,长安来的那位县尉何日。”
他今天上午刚刚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被吓出了一声冷汗。
何日何许人也?
长安派遣过来,调查假钞的主官。
没听到任何风声,自己就同这人打了个照面,还被那人套了话,虽然只是泄露出了一些无关紧要的消息。
孟家和假钞有关系,这是众所周知、不是秘密的一个秘密。
但孟家人在何日面前,绝对不能说自己和假钞有关,更是不能用假钞——最好是装出一副,极其痛恨假钞的模样。
何日的身份并不难打探。
他在长安城里是张熟脸,只需要安排几个常去长安的商贾,去见一见何日,就能知道何日的身份。
“怪不得我这几日一直盯着驿站,都没出现这位何县尉。”一个人嗤笑一声,摇了摇头,咬牙切齿地开口。
“不遵循朝廷的规矩。”一个人眯起眼,若有所思,这虽然不是个好消息,但他的语气渐渐轻快了起来,“我们可以写上奏章,他就会被朝廷给叫回去的。”
“就算他还能回来,我们至少能多一个月的准备时间。”
“若是让朝堂上……”
孟安生打断他的话:“他不可能回去。”
那人愣了一下。
孟安生看向那位孟姓男人,开口问道:“这个何县尉,是同同福商会、或是凤巢的人一同来的?”
孟姓男人点了点头:“是,他身边跟了几位凤巢的游侠儿。”
“果然。”孟安生叹了口气。
有人恍然大悟。
有人还不太明白。
跟着谁过来的难道很重要吗?再怎么样,他也是朝廷命官……
孟安生开口说道:“一直以来,我都有一个疑惑,何日与那位周侍郎是同窗,都有断案的本事。”
“为何…何日却偏偏还一直是个县尉。”
“我先前以为是他身份的问题,但陛下、朝廷并不是那么小心眼的人。”
“现在我是明白了……”
明白了?明白什么了?
孟安生叹了口气,轻声说道:“这位何县尉,虽然是挂着朝廷的旗帜,这次来恐怕就是为了正阳公的。”
一个有本事的人,但一直没得到升迁。
除了这个人有可被替代性外。
就是因为这个人,不是朝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