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煊回头,瞥了她们一眼:“笑什么笑,孔家那边催着新一级的课本,你们现在做了多少?”
几个小姑娘顿时笑不出来。
她们脸色憋得有些红,李丽质嘟囔着:“在做了,在做了。”
然后扯出一张纸,提笔写上《算数》两个字。
武珝也坐到那张桌子上,开始苦思冥想,怎么去把这篇论文给折腾出来。
这几日的功夫。
尹煊就泡在了厨房里,定购年夜饭的人太多了。
单是五十贯的,就有二十多家。
就更不要提接下来的两个档次的,也幸亏是尹煊定的最低价就是五贯一个人,要是再低一些,尹煊都有了卷款跑路的心思。
到大年三十前一周。
尹煊终于把大部分都做完了——之所以说大部分,是因为他不清楚,最后这一周的时间里,还会不会有客人过来预定年夜饭。
武珝也终于在尹煊的严格要求之下,把这篇文章给写了出来。
刊登在年前的最后一期杂志上。
对读书人们而言,他们很是关心这一期杂志——不是因为武珝的论文,而是据说,他们这一期终于有人过了学术论文的审核。
他们把杂志拿到手里,翻翻找找,终于找到了那篇论文。
作者是学社里很不起眼的一个小透明,张姓,就和他人一样,叫做驽马,表字安步,出自于“骐骥之跼躅,不如驽马之安步”。
他的研究,也正应了他的名字、和他表字的含义。
就在其他读书人们都在研究物理、化学、或者是玩具的时候。
张安步出了奇招。
孔家兴办学塾,学生是越发多了起来,但老师授课没那么方便,主要是不好把知识点展示给学生们看。
要么就是提前写好大字,贴在墙上。
要么就是带着学生们走出房间,到沙地上,用一根木棍去写、去教。
这是很不方便的一件事。
所以他就琢磨了,能不能研究出一个能写在墙上,又不会像墨印那样染上就没法消退的方法。
经过半年多的研究,他发现,把猪油和石灰混在一起,就能够形成一种块状物。能够在墙上写字、还能够轻松地擦去,几乎不会留下什么痕迹。
他还亲切地给这个东西起了个名字——粉笔。
造出粉笔是很简单的一件事。
但难的是这个思路。
一些读书人们看到这篇论文,一个个都拍着自己的脑袋,懊悔不已。
“怎么我就没想到这个!”
“多简单的事!”
“就是、就是,要是我等想到,这五贯一月的工钱,也就是我们的了。”
有人摇着头,神情有些不屑:“尽做事后诸葛亮,你和安步之间的差距,不就是一个能想到、一个想不到嘛。”
“想不到不还是能力不够。”有人叹了口气,“也是怪我们。”
“太把学问当学问了。”
说到这,他顿了一下:“正阳公不都是说了,让我们开阔思维、开阔眼界,不要拘泥于书本文字,生活处处都是学问。”
“这次,可是被安步好好教育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