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顿了一下:“仅此一次。”
崔家人低着头,声音颤抖着,惶恐之至:“谢殿下宽宏。”可嘴角抑制不住,都快要咧到自己的耳朵根上去了。
聪明那么一次又有什么用啊,得一直聪明下去才行。
李承乾并没听信崔家人的话,没有冒冒失失地去当他们的刀子,而是旁敲侧击地向李世民请教了一番这件事。
李世民乐得教他。
但这件事并没交给李承乾去负责。
此事关系甚大,李世民觉得还是自己亲自出马把控会好一些,等长安试点结束,有了经验之后,再安排李承乾去。
可…李承乾并未理会到这一点。
哪怕李世民都亲自开口同他做了说明,李承乾并没有把这句话往心里去,反而觉得这是一个借口。
尤其是当李泰真的参与到这件事里来,被李世民派遣出去,调查应该在哪些地方设立学塾,能够让孩子们往来更方便一些。
李承乾胸腔里的那股子名为嫉妒的火焰,就熊熊燃烧了起来。
为什么李泰能参与进来,他却不可以?
崔家人的那些话,在他脑子里蠕动。蠕动着、蠕动着,便结成了茧,须臾间茧裂蛾子扑棱着翅膀飞出来,把他脑子撒上了一层磷粉。
自己这个弟弟,真的成大威胁了!
他和崔家人密谋商议起来。
“你觉得孤应当怎么做?”李承乾认真地看着崔家人,提出自己的疑问,“既然是你提出来的,你应当是有了些想法的了?”
崔家人一点头,脸上挂着惊喜:“自然是有的,殿下,臣以为在魏王勘测之后……”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李承乾打断:“孤不要在魏王勘测之后,孤要魏王连勘测都做不了。”
崔家人一愣,皱起了眉头。
李承乾一挑眉,冷笑一声:“怎的,是没主意想法了吗?”
崔家人思考了一会,迟疑着点了点头:“殿下,倒还真的有一个想法。”
李承乾一勾手:“说。”
三日之后。
长安城外,灵武乡里。
一名做小吏打扮的人,手拿纸笔,绘制着乡里的舆图,往来从田间耕作回来的,都好奇地看着这名吏员。
等舆图绘制完,这吏员却也不离开,反而挨家挨户地过问,几口人、是否有孩子、孩子多大了。
本没什么事的庄子,反而因这件事弄得人心惶惶的。
这…像极了强征徭役前要发生的事。
“这位…郎君。”等吏员问道第七户的时候,一位老人迎了上来,开口过问起来,“您问着这些事,是为何事啊?”
吏员一摆手,皱着眉,看着老人战战兢兢的模样:“你且放心,不是征徭役的事。”
老人松了半口气。
吏员接着说道:“只是朝廷近日准备在这一乡里设一个学塾,办什么…公学,供孩子们读书的。”
老人微微皱起眉头:“郎君啊,这公学是什么东西?”
吏员一开口:“这公学…是孔大儒提出来的,说是要让孩子们都过来上学、读书,学一下绘画、音乐什么的。”
“这…孩子是必须去读公学的嘛?”老人担忧地问出了他最关心的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