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人脸色有些踌躇,他被说动,但还没完全被说服。
尹煊趁热打铁,继续说了下去:“再者来说,你用你自己的学识,去教会一个孩子识字、读书,教他如何去做一个大写的人”
“你这是在“有教无类”,而在这个过程中,你赚取相应的报酬,有什么问题吗?”
说着,尹煊顿了一下。
皱着眉头想了好一会。
“孔子不是说过“富与贵,是人之所欲也,不以其道得之,不处也。”换而言之,那不就是用正当的方法去获得富贵,为什么要去抗拒它呢?”
“苟志于仁矣,无恶也。”
最后这两番话,彻底把他说服,读书人拿起酒杯,想了想又放了下来,拿起自己买的浊酒,喝了一大口:“今日听先生教诲,胜读一年书。”
“是我鼠目寸光,流于表面了。”
另外一群读书人,也有几个站了起来,朝着尹煊作揖。
“先生教诲甚是。”
“我虽去教导商贾之子,可存着敷衍了事的心思,今日甚幸听了先生教诲,险些误人子弟。”
可爱的读书人。
尹煊很是欣慰地看着他们,这群人还没有被扭曲了的歪理邪说腐化,还有一颗纯真、赤诚的心。
尹煊摆了摆手:“谋一份工作,丢人吗?”
“靠着自己的双手、能力,去赚取相应的报酬、养活自己的家人,天底下还有比这更崇高的事吗?”
“穷则独善其身”
“若是连善其身都做不到,又谈何齐家、治国、平天下,都不过是耍嘴皮子而已。”
读书人们连连点头。
魏征听着尹煊这段话,眼里的欣赏之色不加任何遮掩。
喊着“老子入朝就是管仲、萧何”的人很多,可能看到这一点的人不多。
等尹煊受了读书人几次行礼,从他们那离开,准备检查一下李丽质、李淑他们的卷子,魏征就把尹煊拦了下来。
他笑得和脱毛了狐狸似的:“没想到店家还有这番见地。”
尹煊好奇地看了他一眼:“道理都在先贤诸子的书里写的差不多了,多看几本书,能说出这些道理有什么稀奇的。”
“话是这么说,但能往心里去的可不多。”魏征摇了摇头,感慨一声。
尹煊撇了撇嘴:“至少我能把不抢小娘子吃食的道理记在心里。”
魏征嘿嘿一笑:“伯父向侄女要一些吃食的事,怎么能说是抢?”
说罢,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的碗,张开五指将碗口罩住:“只是些许罢了,不多、不多。”
尹煊没理会他,正准备继续往里走去。
魏征又开口说道:“店家,我方才听你说,朝廷是从宏观角度考虑,方才打压商贾,不知这是何意?”
“宏观”一词,对魏征而言,不难理解。
“打压商贾”是为何,他也清楚的很。
之所以这么问,是带着一丝考教的意味,他想弄清楚,尹煊究竟是真的知道,还是随口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