输了。
还是以如此巨大的差距输了。
这让他们都有些难以接受。
掌柜看着都有些心不在焉的一群人,摆了摆手:“行了,输了就是输了,技不如人就是技不如人。”
“倒也不用这么垂头丧气。”
伙计苦笑一声:“掌柜,今日可没来多少客人。”
账房点点头:“就是,也只能算勉强开张,营收可比昨日少了将近一半。”
掌柜瞥了他一眼:“我们是靠那些客人吃饭的吗?”
几个人微微一愣。
难道不是吗?
掌柜摆了摆手:“咱明月楼虽然被同福食肆当成了垫脚石,可并不影响咱明月楼的生意,别忘了同福食肆的菜再好吃,那也只是一家食肆。”
“他是办不了宴的。”
“这东市的宴,还是得由咱明月楼来办。”
几个人恍然大悟,脸上的神色渐渐轻快起来。
大唐的宴很复杂,并不是像读书人诗词酒会那样,几个人聚在一起,弄一桌子菜,弄些酒水就行。
而是有一道复杂的流程,礼节、菜品
不是一家食肆能支撑起来的。
明月楼和春江楼为什么能成为长安城最大的两家食肆,饭菜足够好吃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就是因为他们有足够大的手笔和能力去布置宴会。
皇城的宴,那是由尚食局来办。
可民间的宴会,哪怕是国公一流的人物,想要办宴会,多半都要指望他们这两座食肆,平日里维持一堆能举办宴会人才的花销可不便宜。
看着脸色渐渐缓和过来的众人,明月楼掌柜松了口气。
可这一口气还没完全吐出来。
就看到自家厨子拎着大包小包,卷着被褥从后院里出来。
明月楼掌柜瞪圆了眼:“回来,你干什么去!”
厨子脚步一顿,转过头看向自己三叔:“叔啊,我不干了。”
明月楼掌柜皱起眉头:“不就是输了,至于不干?以后磨炼磨炼厨艺,再把场子找回来不就行了?”
厨子拍了拍胸脯:“放心好了叔,最多十年,我一定会回来的。”
明月楼掌柜脸色一黑。
厨子就继续说了下去:“我要去同福食肆拜师学艺了,那位店家,不对,是我师父的厨艺太高了!”
“你让我一辈子自己琢磨,我也琢磨不到那种程度。”
“等我出师,学会了师父的手艺,我一定会回来的。”
说着,他就抬脚,继续往门外走去。
屋子里几个伙计、账房面面相觑,从后院赶过来的其他厨子,也是一脸惊疑,神色复杂,有几个人脸上甚至还有开心的神采。
明月楼掌柜叹了口气:“你给我回来。”
厨子摆摆手:“叔啊,你不用劝我,我意已决,你就是把俺娘找过来,我也一定要去拜师。”
明月楼掌柜没好气地嚷了一声:“瓜怂,我没打算拦你。”
“但现在他娘的要宵禁了,你是想被抓进万年县衙,被杖刑吗?”
厨子身子一僵,丢下手里的行李,惶恐地捂住自己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