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活林食肆里,掌柜皱着眉头坐在柜台后。
旁边的账房拨着算盘,算得飞快。
“掌柜,抛去成本,今个咱共赚了七十三文钱。”账房很快得出一个数字,喜滋滋地报了上来。
听起来不多,可这已经是一个很了不得的数据了,一个月就能赚两三贯,放在整个长安城都算得上是高收入人群。
毕竟这个时候大唐百姓的平均收入,甚至还不到一贯,多数只有小几百文钱。
掌柜点点头,兴致并不是很高,有些失神地看着屋外,像是在等着什么东西。
就在屋外梆子声响起,快到宵禁。
他所期待的人终于过来,只是形象本就破旧的衣裳更显得褴褛,一个个还都鼻青脸肿的。
“你们这是”掌柜一愣。自己不是让他们去找同福食肆的麻烦,怎么看上去,倒像是他们被找麻烦了一般。
为首的汉子找了张桌子坐下,冷眼看着掌柜,深深叹了口气:“掌柜,您可没跟我们说过,那人是这么的不好打发。”
掌柜心里咯噔一下,听着语气,不像是什么好事。
汉子抬手敲了敲桌子,眯起眼,厉声说道:“先是几位贵人,后面又有不良,您这哪是让我们去找他麻烦,您这是让我们去送死的啊。”
掌柜面色沉重起来,摆了摆手:“能否详细同我说说?”
汉子不耐烦地说道:“我等过去,按照你的吩咐,准备找那家食肆客人的麻烦,可谁能想到竟是冲撞了几位不是我们能够招惹的起的贵人。”
“而且那食肆掌柜竟意外的能打,我们兄弟五个也不是他的对手。”
“最关键的是,那位店家与一位不良交好”
“若不是我等与那不良相识,怕是连那家食肆的大门都走不出来。”
他还是聪明的,没把尹煊交代他们的事给说出来。
掌柜面色更加沉重:“贵人,是什么样的贵人?”
“是那种杀了我们跟宰一只鸡一样的贵人。”汉子语气更加不善,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他没把“国公”的名号搬出来,这种事自己心里清楚就行了,要是多嘴,惹得那几位国公老爷更生气,那自己这条命说不定连那位店家都保不下来。
掌柜看汉子的神色,知道他没说假话。
可就是这种态度,让他惶恐起来,得罪的究竟是哪位贵人,不清不楚的,不由让他浮想联翩。
汉子瞅着掌柜,按照尹煊教的话术,继续说了下去:“这事,咱兄弟几个是没办法再帮你继续去做了。”
掌柜忧心忡忡地点了点头,他也不会因此怪罪这些人——毕竟得罪了贵人,大难临头各自飞也是常情。
可汉子的话当然不可能到这就结束,他顿了一下,又接着说道:“不过有些账,我们之间还需要算清一下。”
掌柜一愣,看着汉子有些不知所措。
账?
五百文钱不都是已经结过了,还有什么账需要去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