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寻闻言纠正道,“指正一下,我说的是不许天明短时间内再次靠近蜃楼。”
“阴阳家的人都很看重那小子,月神也好,星魂也罢,都各有心思。”古寻接着解释道。
“我能压制住他们的歪心思一时,却不能时时盯着他们,是故天明若是再贸然登船,未必能像第一次那般侥幸蒙混过关。”
“那个女人跟你说要天明上船,同样心怀不轨。”
盖聂眉头皱了一下,稍作犹豫后还是开口问道,“那人,是燕太子妃?”
古寻点了点头,也不隐瞒什么。
盖聂见状,索性也一问到底,“她和阴阳家曾经的副掌门东君,是什么关系?”
古寻想了一下,也索性直接把当年的旧事全揭开了:
“当年燕太子丹从咸阳出逃,返回了燕国,其中得到了阴阳家的鼎力支持。”
“这一点你或多或少知道一些。”
盖聂点了点头,这事他了解不多,只是隐约知道一点。
古寻接着说道,“阴阳家出手,自然是因为燕丹身上有他们所图之利。”
“为了达成目的,阴阳家不仅需要放燕丹回国,还要派一个人跟着他一起去燕国。”
“这个人选本来是副掌门东君,但因为诸多变故影响,东君叛门而出,这计划自然不了了之。”
“但阴阳家的目的总要还要达成,所以……他们换了一个人选,去接近燕丹。”
“就是那个女人?”盖聂平静的接过话茬反问了一句。
古寻点点头,“论身份,她也勉强算是半个东君吧,替代品总也得有真品的几分火候。”
“她和燕丹的结合,从一开始就有问题?”盖聂面色复杂,沉默了片刻后,忍不住又问了一句。
“他们夫妻之间的事,恐怕只有他们这些当事人能说的清了。”古寻并未一口咬死那女人有问题,只说这是人家的家事。
盖聂默然不语,心下却是不欲过多纠结这个问题。
燕丹都死了,还纠结那位燕太子妃是否有异心也没意义。
她现在被阴阳家囚禁于蜃楼之上,总归是和阴阳家敌对的,对墨家不说是友,至少不完全是敌。
“她会伤害天明吗?”盖聂想了一下,又问道。
“嗯……”古寻却是陷入了迟疑,踱步几圈后,才回道,“这个问题我不好回答。”
“我不确定她是否会伤害天明,不出我所料的话,恐怕她自己都不完全清楚她会对天明做什么。”
“一切的根源,还在于那四个字。”
古寻没说明是哪四个字,不过他和盖聂都是心知肚明。
苍龙七宿!
盖聂又一次陷入了沉默。
他并不想天明和苍龙七宿扯上关系,但似乎从当年那场刺杀开始,一切就已经注定。
“没有其他办法吗?”盖聂只能如此问道。
古寻仰着头,不急不徐的回答道,“无论是天明自幼所中的封眠咒印,还是后来所中的六魂恐咒,对他而言其实都不致命。”
“若是咒法能要了他的命,他本就活不到今天。”
能被阴阳家这种门派列为禁忌咒法,这两种咒法的恐怖之处可见一斑。
但也正因如此,如果咒法一时干不掉中咒者,大概率一世也干不掉了。
只不过不要命不代表没有伤害,而且解咒很麻烦。
“所以你此前从未处理过天明的问题……”盖聂闻言恍然,算是明白古寻之前为什么一直无动于衷了。
古寻笑了笑,接着说道,“他最大的问题,也是唯一的,真正的问题,就是体内的异种力量。”
“这力量保护了他不死于阴阳咒法之下,却也成了真正会要他命的致命祸根。”
“那力量并非他天生所有,而是……在那一天,他父亲死的那一天过后,才进入他体内的。”
“所以……只能让他登上蜃楼?”盖聂语气难得有些起伏,略显激动的问道。
古寻走回桌旁坐下,放下茶杯,带着笑意回道,“理论上,这是最稳妥的处理方法,因为如果他在蜃楼出航前没上船,我也说不准会是什么后果。”
“但这也是最不稳妥的处理方法,因为我同样说不准他上了船会是什么后果。”
“不上船,或许会被体内异力反噬,上了船,就很可能成为阴阳家的棋子。”
“二者都不是什么好下场,所以我也迟迟没有下定决心。”
盖聂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