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学究则是又嘱咐了周辰许多,以前他觉得周辰不如周同,但现在看来,周辰或许就是那种大器晚成,一朝开窍的类型。
他当然也希望周辰来年的春闱高中,若是周辰能高中,对他也是有着巨大的好处。
周辰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李学究,我记得您老的故乡是扬州吧?”
“对,老夫故乡就是扬州,说起来已经有数年没有回去,孙儿都已经长大,到了启蒙读书的年纪了。”
提起自己的孙子,李学究就忍不住露出了慈祥的笑容。
周辰道:“汴京到扬州,路途遥远,学生愿意送学究回乡。”
周同顿时一惊,当即就想要阻止周辰,可想到李学究还在这里,只能忍住。
李学究则是笑着说道:“老夫还没到不能动弹的地步,叔远的好意老夫心领了,你还要参加明年的春闱,这段时间就留在汴京好好的修学,别为了老夫浪费宝贵的时间。”
周辰却说道:“学生明白学究的意思,但我却觉得,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我自出生以来,就没有离开过汴京,虽然读了很多书,但都是死读书,我是中了解元,但很清楚自己这次不过是运气好,实际上可能没有那么大的才气。”
“我这些日子一直在想,或许出去走一走,看一看,更能开阔自己的眼界,增加自己的见识,对于来年的春闱会试或许更加有利;就比如那些进京赶考的学子,天然就比我们这些久住汴京的学生阅历更丰富。”
“这?”
李学究和周同都是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周辰这个问题。
周辰的话咋听起来好像有些道理,可再琢磨琢磨,又很有问题,毕竟这个时代的读书人,大多数都是寒窗苦读,柔弱身体,行万里路根本就不现实。
周同说道:“这件事我做不了主,你若是想出去,自己去找母亲说,但我觉得希望不大,母亲不会舍得让你去的。”
“事在人为嘛。”
周辰却一点都不担心,就凭周徐氏对他的宠溺,只要他态度坚决,就一定会同意。
至于李学究,更是不在意,本来他就是准备一个人雇车回去,若是有周辰陪伴着,这一路上还更安全,也不至于无趣。
就跟周同料想的一样,当周辰跟周徐氏说了这件事后,周徐氏当即就不赞同,不愿意让他离开汴京,去往扬州。
但是在周辰软声软语的劝说安慰恳求下,周徐氏还是心软了,同意了周辰送李学究去扬州,不过却给周辰定下了期限,在年底之前必须要回来。
周辰自然是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现在距离年底还有三个月,来回几趟扬州都足够了。
于是在几日后,周辰在母亲和兄长嫂嫂的送别后,跟李学究一起离开了侯府,离开了汴京。
在侯府这段时间,周辰也见到了他其余的几个兄弟妹妹,虽然是同父异母,但嫡子跟庶子之间的关系自然算不上多好,反倒是跟两个庶出的妹妹关系还行。
侯府在周业雄的管制下,嫡庶差距巨大,完全不像剧情里盛府那样的情况,庶子别说没有跟嫡子相争,就算是面对嫡子都必须要恭敬,所以几个庶子很少在周辰面前出现。
周辰记忆中对于那位父亲的印象也有限,因为常年镇守西北,周业雄在家的时间有限,就算在家,他大部分的时间都是教导嫡长子周同,很少跟他交流。
这是一位将家族传承放在第一位的父亲,做任何事情都是以家族为重,算是一个合格的大家族家长,但于自己的小家庭就没那么合格了。
这次出行,周辰除了带上身边的水全,周徐氏还给他安排了十个护卫,都是签了身契,忠心耿耿的家仆。
当今官家执政,虽然是号称天下太平,但也少不了绿林山匪水匪之类的,出行在外,有护卫在身边肯定更安全。
周辰当然不会拒绝母亲的好意,不但带上了护卫,还带了很多金银细软。
他们要先走陆路,然后走水路,最后再走陆路,不赶的话,整个过程大约需要十来天。
十余日后,周辰一行人终于安全抵达了扬州城。
这一路上算是风平浪静,可能是运气不错,走的是官道,走水路的时候,也没有遇到什么水匪。
在李学究的邀请下,周辰带着人去了一趟李府。
李学究七品官致仕,在汴京城自然算不了什么,但是在扬州城,还是颇具威望的,李府在扬州城也是占地面积很大的一座府邸,是扬州的名门。
李学究特意将周辰安排在了府内最好的别院,允许周辰自由活动,不过周辰很识趣,并没有乱走乱动,只是安静的住下,同时派出手下的人去扬州城打听盛府的情况。
周辰千里迢迢的从汴京出发,当然不是为了护送李学究,最终目的自然是盛家。
也正是很巧,李学究故乡就是扬州,不然的话,他还要再找其他理由打听盛家的情况呢。
数日后,盛府!
盛府是扬州通判盛纮的府邸,盛纮作为扬州通判,品级只在知州之下,是正六品官员,放在扬州城,也属于名门贵人。
剧情里的盛纮看起来是个昏庸好笑的人,但实际上并非如此,盛纮其实是个八面玲珑,善于察言观色,长袖善舞的精明之人。
能从一个苦寒之地正九品的官员,升迁到东京,最后还成为了朝廷大员,足以说明他能力不差,为人做事也非常精明。
盛家二房也是在盛纮的带领下,渐渐有了兴盛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