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江一听赵盼儿可能会成为忠勇侯府的大娘子,第一反应就是不信,可看着池蟠那信誓旦旦的眼神,以及刚刚手下的提醒,再加上赵盼儿几女都是一副不退缩的强势态度。
不由得,他心中产生了一股惧意,万一是真的,那他岂不是会得罪忠勇侯府?
那可是侯府啊,而且还是朝堂内声势正隆的忠勇侯,他就是一个小小的河务提点,连侯府的门都进不去,哪敢得罪侯爵府啊,更别说一个有可能是侯爵府大娘子的人。
越想,他心中就越恐惧,这可是事关身家性命的大事,他哪敢去赌。
想到这里,他立刻收起了自己气势凌人的态度,放低了自己高昂的头颅,对着赵盼儿几女就是行了个大礼。
“几位娘子,在下多喝了两碗黄汤,犯了眼病,认错了人,还请你们大人不记小人过,在下回头便送上重礼,只求娘子高抬贵手,放过在下。”
赵盼儿不是那种欺软怕硬的人,她知道任江之所以低头,根本不是觉得她说的有道理,也不是被她说服,而是被她背后忠勇侯府的势力吓到,所以才会摆出这样低下的姿态。
“提点,您是觉得我们是在故意为难您吗?您向我们赔不是,是真的觉得自己有错?还是迫于高官权势,不得不为之?”
任提点被赵盼儿说的一句不敢反驳。
赵盼儿觉得十分无趣,轻轻一叹。
“我不想看到有人仗势欺人,也不会自己仗势欺人,提点大人,咱们都是东京人,喝的是汴河水,住的是开封府,遭受了这么一大场天灾i,谁的心里都不好受;您心系百姓,挂念着河堤,教训池衙内这个行头两句,也是理所应当,谁让他平日里总是为非作歹,无法无天。”
“既然背了一个横行霸道的螃蟹名,就活该被人骂乌龟王八…………”
这话说的把周围的围观群众都逗笑了,池衙内在东京城里还是很有名气的,尤其是在商人圈里,很少有人不知道他。
赵盼儿的连续一番话,不仅把任江他们说的无法反驳,就连围观的人也都是满脸信服。
围观的人大多数都是商人走贩,一直以来都被人瞧不起,现在听到有人愿意为他们说话,而且还说的这么好,一个个都是激动的大声叫好,支持赵盼儿。
最后,在赵盼儿的‘感化’下,任江情绪‘高昂’的带着手下,跟池蟠他们一起修缮河道码头。
…………
周辰在入宫的时候,见到了顾千帆。
“听说你陪着辽庭的耶律宗盛出游受了伤?”
不久前,北边的辽庭使者来到大宋出使,领头的就是辽庭的皇子耶律宗盛,这位耶律宗盛是个文武全才,未来有机会成为辽国的皇帝。
为了突示重视,官家赵恒派出了不少人接待,规格极高,而顾千帆也是作为这一次接待的主使之一,陪着耶律宗盛出游。
但是在出游的过程中,遭遇了意外,山体滑坡,顾千帆为了救耶律宗盛受伤。
顾千帆对着周辰拱手道:“多谢侯爷关心,我已经没什么大碍。”
“没事就好。”
周辰看出了顾千帆的状态不是很好,但也不像是身受重伤的样子,应该是受了伤,经过治疗,已经好了大半。
“你陪着的那个耶律宗盛,感觉如何?将来会是我朝的大敌吗?”
说起这个,顾千帆的脸色就变得严肃起来,他跟耶律宗盛相处了一段时间,发现这个耶律宗盛确实不简单。
“耶律宗盛此人,文韬武略都能出众,待人待物也是区别于一般的辽人,极为不凡,最重要的是,此人野心勃勃,未来有很大的可能成为北方的首领。”
因为信任周辰,所以他没什么顾虑,说的很直白,都是自己的直观感受。
周辰沉声道:“也就是说,若是这耶律宗盛将来登基的话,对我们大宋可能不会是好事?”
顾千帆沉吟道:“也不好说,我观此人对我们大宋还是比较友好的,而且也很喜欢我们大宋文化,若是他将来成为辽庭之主,对我们大宋未必是坏事。”
周辰却笑道:“顾司使,你还是不太了解辽人文化,辽人越是喜欢我们中原文化,就越有可能起兵锋,将来你若是有机会去一趟边境,就会明白辽人跟我们之间的仇恨有多深。”
他知道顾千帆文武双全,但对战场了解太少,对宋辽之间的关系也是了解很少,他只是觉得耶律宗盛这个人不错,就断定耶律宗盛有可能对宋朝友好,这是一种极其错误的判断。
他不知道这耶律宗盛是不是正史中的辽国皇帝的原型,但他了解,在真宗之后的仁宗在位期间,辽庭对宋朝可不算友好。
顾千帆微微蹙眉,他知道宋辽之间势如水火,但具体辽人有多么的残忍无度,他确实没有见识过。
但如果让他选择的话,周辰和耶律宗盛,他肯定更相信周辰的话。
“侯爷的意思我明白了,与其期望辽人对我们友好,不如我们壮大自身,只要我们大宋足够强大,辽人也不敢欺辱。”
过去的很多年,中原朝廷都饱受辽人欺辱,所以很多人面对辽庭,都会有一种天然的弱势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