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说一,作为一个家学渊源的武勋贵族家的大小姐,她以前从没缺乏过和高手对练的机会,当然便也并不缺乏越级挑战成功的战绩。
可是,即便是她,也完全没有想到,自己居然能在实战中一招就秒杀了一位资深老游击士,一位五环的高手。
虽然对方是干了太多年管理工作好久没有真的动手了,虽然对方把注意力更多放在了在搞心态上,虽然对方完全大意了没想到自己的实力在最近有了质一般的提升,但无论如何,秒杀就是秒杀了。
公孙擎板着脸尽量掩住了自己的兴奋,用肃穆甚至可以称之为森然的口吻道:“你输了,因为我看到了您的虚弱和怯懦。当初您在也艾什星城,可是被那里的市民看做是守护者的。可现在,看看现在的您。到底是因为灵魂的堕落让您的身体也迟钝了,还是因为形骸的放纵让欲海肆意涨潮?嗯…这句话不错,应该是可以当做点电影台词的。
要不是她现在两手都提着剑搭在对方的脖子上,这时候大概是已经摸出笔记本开始记段子了。有一说一,这可是一个合格的内容创作者的基本素养呢。
然而,被双剑夹着脖子的埃森皮尔却吐了一口带着血沫子的沉重粗气:“守护者?啊哈哈哈哈,是的,我当初是艾星的守护者,甚至是整个艾托尔加盟共和国的守护者。那个时候,我可比你狠多了。伯爵小姐,为了保护那里的人民,我最终得到了什么?两个破勋章,但受了重创,这辈子的境界也就到此为止了。我进入了协会的管理层。可我一辈子都不可能在理事会得到一把交椅。”
“您到底想要说什么?是在求饶,还是求我放一条生路?您不觉得,在这种情况下,应该是求您后面的那些人给您机会吗?”公孙擎歪着脑袋打量着对方:“另外,我觉得您刚才的话很有韵律感,应该也能当电影台词。”
埃森皮尔的脸上闪过了很明显的僵硬。他大约是觉得,世界上最悲惨的事情,就是垃圾话大师被人喷垃圾话了。
他终于露出了惨淡而凄凉的苦笑:“伯爵小姐,你还年轻,有理想是对的。您可能永远不知道像我这样普通人家出来的人的艰辛。可是,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就会知道了,这世上可没有这么多黑白分明的东西。这世上的一切都是有价的。理想也是,热血也是,正义也是。不…到了那时候,您应该比我更懂这些。高台上的大人物,总是能把这些东西放在天平上的。”
公孙擎若有所思:“您是想要告诉我,工人们的串联和组织,冰谷城的罢工,对大统领的袭击,以及后续失控的一系列变乱和起义,都是有人放在天秤上去衡量的,是吗?一开始,大家的行动就在某些大人物的预判之中了。是吗?”
“我没这么说。您到底是怎么发散出这么多内容的?”埃森皮尔忍不住大声分辨,只可惜声音中显得不是太有底气。
“伯爵小姐,您这么能编,是不是也想转行当导演啊?”
公孙擎只是抿嘴一笑,轻轻地点了点小脑袋:“嗯,怎么不行呢?”
“另外,请不要叫我伯爵小姐。”公孙擎收起了笑容,双手的剑始终架在对方的脖颈上,没有丝毫地放松。
“也即是说,谁在这件事情上收益最多,谁便最有可能是我们的敌人,是这个意思吧?”
“没有用的。伯爵小姐,您不会有任何证据的。”老游击士一本正经地劝告道:“给我一次机会吧。您改变不了什么的,我也会向您承诺,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我会去写报告说,是在检查消防设备的时候被高压电劈了。”
公孙擎却自言自语地口吻道:“当初,那批伪装成罢工工人的恐怖分子,是在南兵工厂路和寒铁大街的路口下车的,监控已经拍到他们了,那时候是9点27分的时候。”
监控画面…呸,那东西不是全部都被销毁了吗?埃森皮尔刚想暗骂一句,却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心顿时一凉。
公孙擎仿佛压根就没有注意到对方的心态变化,继续侃侃道:“可是,他们射出来的炮弹…不,小型强袭登陆舱,是在9月46分抵达亚瑞尔高原,我们的剧组上空的。排除了飞行时间,便意味着那些人必须五分钟之内抵达雷神的铸炮车间,夺下了那门引力牵引器,几乎就是如入无人之境了。雷神公司也是联盟顶级的军工复合巨头了,一年前他们管理安保部门的董事先生甚至来游击士协会做过安全经验交流。我从不知道,堂堂雷神公司的制炮工厂,竟然可以空虚到这个地步。”
埃森皮尔仿佛是第一次认识对方似的,略有些惊讶地道:“我当过您的教官,确实没想到您有这样的推理能力。当初对您的定位就不应该是看板娘和剑术教官,您分明是可以成为一位独当一面的一线游击士的。”
公孙擎略微有些不好意思地偏过了头。好在,沉迷于自己世界中的老游击士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不过,果然还应该是看板娘。毕竟这年头,能做调查的一线游击士常有,但看板娘是很少见的。”
“不要避重就轻!”公孙擎喝道:“你们分明是在这座中枢塔中做了手脚的,等到那些恐怖分子潜入的时候,便可以直接扯掉雷神兵工厂的防护了。是这样吧?”
埃森皮尔表情依旧凄然,眼神中满是哀求:“求求您了,没必要追查下去,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把您刚才操作的终端给我。”公孙擎沉声道。
老游击士叹了口气:“伯爵小姐,您应该仔细想想,到底什么样的幕后黑手,才能让一个五环的资深游击士给他当手套。这样的大人物,就真的不会留后手吗?说不定我就被植入了无法道出真相的手段。”
公孙擎毫无惧色,很是郑重地道:“我明白的,我的朋友给我讲过类似的情况。无非就是精神失控忽然堕化成虚兽什么的吧。”
“虚,虚兽?堕,堕化?”对方露出了惊惶的神情:“是这么恐怖的玩法吗?”
公孙擎点头。
“可我是五环啊,这也能堕化?”
公孙擎继续点头:“上次那个堕化的那个也是五环。”
对方的脸色顿时变得煞白,甚至比刚才被公孙擎一招秒了的样子还慌。
于是,公孙擎便如此安慰道:“没关系。我已经做好了预留,在您真的堕化的瞬间,我会砍掉您的脑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