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纱下的聂红衣抿嘴轻笑,人的眼睛不会骗人,聂红衣也是一样,能看得出来,跟着宁延对她来说也是幸事一件。
两人的一路陪伴,也是一种特殊的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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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乌云密布,进入盛夏之时,被黄沙环绕的项州也迎来了一场夏雨,只是这场夏雨来的太快,太急;不似江南的雨打芭蕉,而是一场独属于西北的瓢泼大雨。
大雨噼啪冲刷着项州府衙的青石地板,终日蒙尘的地板终于露出了难得一见的青蓝底色。
两把油纸伞出现在府衙的青石廊道上,飞鸿堂主宋世新和副堂主程花花同时出现在项州府衙,两人脚步匆忙,走廊的尽头便是府衙大堂,府衙门口庄十月竖剑而立,两人来到门前,齐齐收伞,冲着庄十月点头示意后,便推门而入。
等到两人进去后,庄十月则将大门重新关上,而后继续站在门外,警惕的看着四周。
此时的大厅内,宁延,池明渊,钱桂,宁伯丰,徐子谦悉数到场,宋世新和程花花走进来后,急忙拱手说道,“我等拜见公子,钱大人,诸位将军。”
宁延挥手示意二人起来入座,而后微微一笑,“好,人都到齐了,那咱们就开始吧。”
“宋堂主,说说稷阳的大概情况。”宁延拿起茶杯,示意宋世新可以开始了。
宋世新点了点头,起身说道,“稷阳的情况已经摸的差不多了,这是一支突然出现的民间组织,七年前突然出现在雍州,虽然出现时间短,但他们发展很迅速,行事严谨果断,内部章法森严,所行所做完全看不出来这是一个年轻民间组织。”
钱桂捋着胡须若有所思的说道,“这个组织我倒是曾有耳闻,雍州生乱时,有一部分百姓来到项州,据他们说,这个组织在雍州纷乱期间倒是保护了不少百姓,在民间很有声望。”
“那他们背后的人查了吗?”宁延继续问道。
宋世新接着说道,“查了,但没查到。”
宁伯丰惊愕道,“连飞鸿都查不出来?这得什么背景啊?”
程花花接过话茬拱手道,“他们老大的底细干净的诡异,确实是毫无线索,就好像是突然出现在大奉一样,越是这样就越有问题,我们查了查稷阳首次出现在百姓视野的时间,发现了一件很奇怪的巧合。”
“说来听听。”宁延眯眼说道。
“稷阳出现的那年正是景文皇帝登基的第二年,也就是中府消失的那年。”程花花一席话说完,场上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大家神情都是肉眼可见的严肃了起来。
宁延晃了晃手中的杯子,开口打破大厅的安静,“那是不是就可以说明现在我们面前的稷阳实际上就是当年中府的延续?”
“这。。”程花花有些犹豫,“这只是太过巧合,属下不得不做出这种推测。”
“说来,我宁延能活着坐在这里,也有中府的功劳,我宁延欠中府三条命;如果他们真的是中府,那就能解释他们为什么会把彭翊王留在雍州了,说句公道话,对于我们来说,中府确实是段不太友好的回忆,那段时间朝廷官员,人人自危,生怕说错一句话就看不到第二天的太阳;但对于皇室来说,中府却是值得他们完全信赖的,想想看,若是当年景文皇帝没有暗自解散中府,会有之后的广南王篡位吗?会有之后的太武政变吗?”宁延的话掷地有声,窗外雨落滴答,屋内宁延声如雷震。
钱桂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我们不否认中府对大奉政治安定的贡献,可若这稷阳真是中府的化身,那您还要去雍州吗?”
“去,当然去。”宁延神情坚定的说道,“现在的稷阳无论从能力还是手段是都远不如当年的中府,以他们现在的能力是保护不了彭翊王的,不管是为了彭翊王的安危还是大奉的未来,他们都没有道理不让我带走彭翊王。”
“公子,您还是在考虑考虑,当年宁家和中府闹得并不愉快。”程花花凝眉说道。
“那是老黄历了,从风信子他们舍命护我从北境天山离开的时候,我就与他们和解了,如今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大家求同存异,未尝不能合作。”宁延释然一笑。
听着宁延的话,钱桂他们也不再多说什么,“既如此,我等也没什么可说的了,出了这间屋子,没人知道五公子您去雍州这件事,任何人都不会知道。”
宁延放下茶杯,神情严肃的点了点头,“此行雍州,我只身前去,人越少我越安全,在此期间我的所有行踪会通过飞鸿通知你们,不管能不能成功带回彭翊王,一个月后,我都会如期返回。”
“我等谨遵公子之令。”场上众人齐声拱手道。
众人走后,池明渊迟迟未走,宁延知道老将军心中所想,笑着说道,“老将军,你放心吧,我会平安回来的。”
“如果出现第二个种江海你怎么办,难道还笃定有第二个沈归心吗?”池明渊忧心忡忡的说道。
“未必不会出现。”宁延笑着说道,“这雍州我是一定得去的,池将军,这也是我的一桩心事。”
池明渊看着宁延,摇头苦笑,“我池明渊算是见识到你们宁家人的倔了,老将军如此,大公子如此,现在到你也是这样。”
“池将军,我回来后,你去接我如何?”
“若是你出了意外,我池明渊血洗稷阳!”
窗外雨声依旧,宁延隔窗听雨,也别有一番意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