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岱与周伯槿不欢而散,既是妹妹又是妻子的刘春儿看在眼里,难受在心里,尤其是刘岱出门的时候看着她的那眼神,刘春儿知道,大哥是对她失望了。gaoyawx
刘岱走后,刘春儿来到周伯槿身边,此时的周伯槿一脸沮丧的靠在床头,看到这一幕的刘春儿心中也很不是滋味,刘春儿拿起绣花帕巾轻轻擦掉周伯槿嘴角的咳出来的口水。
周伯槿摇头说道,“大哥还是不肯借粮啊!”
刘春儿轻声说道,继续照顾着自己丈夫,“大哥的性子一直如此,你早该预料到。”
周伯槿却是摇头说道,“这粮食真得给,不给项州必遭大难,春儿,其实大哥不是不知道项州和镇西关的情况,只是在百姓和天子之间他选择了后者,这个选择对大哥来说并不算错,可是这不是雍州的最佳选择。”
刘春儿虽然不懂,但好赖话还是听得出来的,“可是现在大哥不松口,咱们就算想帮也是有心无力。”
周伯槿沉思片刻后,轻声说道,“并不尽然,还有机会。”
“还有机会?”刘春儿疑惑的看着床上的周伯槿。
周伯槿轻声叹气,略带无奈的说道,“先斩后奏。”
。。。
三日之后,雍州粮库。
负责看守府库的槽官是刘岱的亲信,名为吕奢,是刘岱的心腹,可以说吕奢在整个雍州境内,除了刘岱之外谁的话也不听。
这天,大腹便便的吕奢正一个人趴在桌上打盹,身后的衙役苦力则在辛苦的搬运着新到的粮食,正在这时,一阵脚步声响起,府库四周的衙役官员看到来者后,纷纷起身行礼,恭敬的说一句“周夫人好!”
刘春儿大摇大摆的来到雍州粮库,吕奢听到门外有动静,仔细一听手下都在喊周夫人好,整个人一个激灵,赶紧抹去嘴角的口水站起身来,他刚刚起身来到门外,刘春儿就走了过来,吓得吕奢赶紧拱手陪笑,“周。。周夫人,您,您怎么来了?”
“怎么?我不能来吗?”刘春儿直接反客为主,逼问一手。
吕奢哪里敢说半个不字,赶紧跟在刘春儿身后陪着笑说道,“当然不是,只是这粮库不比城里那些胭脂,珠钗铺子,您一个女人家的来这里干什么啊?”
刘春儿可没那闲工夫给吕奢解释,直接从袖口里拿出一枚玉牌,这玉牌便是参司周伯槿的腰牌,吕奢看到腰牌后瞬间站的板正,毕恭毕敬的说道,“这是周大人的腰牌,是属下怠慢了,不知夫人有何指教。”
刘春儿直入主题,朗声道,“我来是替我大哥和我丈夫给你说件事,今天夜里准备两百万石粮食,务必在明日清晨送到城东郊外,送到后你就不用管了,那边自然有人接应。”
吕奢一脸尴尬的按着刘春儿,神色为难道,“夫人,您这不是为难属下嘛,这粮库的粮食只有州牧大人的腰牌在,属下才敢往出运,这您手里的腰牌是周大人的不是州牧大人的,这。。这属下不敢运啊!”
“吕奢,怎么?你是觉得本夫人的脸面还不如我大哥手里的一枚腰牌大吗?”刘春儿双手叉腰,装作一副很生气的样子。
旁边的吕奢赶紧摇头,“这倒不是,只是州牧大人对钱粮一事素来看重,这两百万粮食不是小数字,这要说被州牧大人知道了,我。。我这脑袋怕是不保啊。”
刘春儿不耐烦的将手里的腰牌扔给吕奢,“你看好了,这可是我丈夫周伯槿的腰牌,我虽然是女子身,可也知道这粮食事关重大,这次事态紧急,我也是不得已才来这里的,不然你以为我愿意来啊。”
吕奢半信半疑的接过刘春儿手中的腰牌,伸手挠着自己脑袋,“周夫人,最近我听到一些风声,说定州要找咱们雍州借粮,要借的粮食也是两百万,您说,这是不是也太巧了。。。”
“你什么意思?你觉得没有大哥授意我会来找你要粮食吗?你是怀疑我还是怀疑周大人啊?还是说怀疑我大哥?”刘春儿再度反客为主,直接追问道。
“属下不敢,只是这规矩是州牧大人定的,没有他的令牌。。。”吕奢在一旁尴尬的说道。
“怎么,难道今天非得把我大哥请来你才肯装这个粮食吗?我说吕大人,我大哥他可不喜欢太过古板的手下,要是你这么折腾下去,耽搁了他的大事,这罪责你有几个脑袋能担啊。。”刘春儿轻声摇头道。
吕奢见状,只得无奈说道,“这。。哎,也罢,来人啊,装粮。”
“是。”身后手下开始有条不紊的将粮食装车,而刘春儿就站在一旁看着粮食装车完毕,驶出粮库。
两百万石粮食数量不少,装了大半夜才装车完毕,一旁的吕奢看着粮车驶出,心中越来越感到些不对劲,“周夫人,我总觉得这里面有些不对劲。。”
“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吧,出不了事的。”刘春儿在一旁轻声宽慰道,只要粮食出了城那她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周伯槿的心事也算是了了。
拂晓时分,一辆辆装着粮食的马车从肃山城东门驶出,正在看守东门的将士看着粮车驶来,虽然押送粮车的官员有槽官批文和周伯槿周大人的腰牌,但还是让他感到一丝异样。
等到粮车驶出城门后,看守城门的侍卫赶紧去给自家将军汇报。
“什么,粮车出城?”听着手下汇报,身为雍州八大将的高陷当即起身,一听就察觉到了里面的异样,最近定州借粮一事闹的沸沸扬扬,这个节骨眼刘岱怎么可能明目张胆的运粮出门,还刚好是两百万石粮食,这些粮食怕不是背着刘岱偷偷送出城的。
“将军,要不属下这就派人去把这些粮食追回来?”门口的侍卫拱手说道。
高陷沉思片刻后,起身说道,“不用了,这件事我亲自去办,你记住了,非常时节,此事万万不可外传,知道了吗?”
“将军放心,属下明白。”
等到手下走后,高陷并未动身,而是若有所思的摇头笑了笑。
看到天都亮了,刘春儿还是没有要走的意思,这下吕奢再傻都知道出事了,当即就要离开粮库去找刘岱,可是刘春儿在旁是想着法拖着不让他走。
后来,无奈之下的吕奢只能找借口说自己上厕所,然后从后门溜了出去,溜出粮库的吕奢直接往州牧府跑去。
刚刚睡醒的刘岱还有些晕乎乎的,一觉醒来就听到了调走了两百万石粮食的事,这直接给刘岱气的瞬间清醒了过来,直接指着吕奢大骂道,“什么?两百万粮食被调走了?你个废物,我不是说了没有我的令牌谁来调粮都不行吗?你脑子被狗吃了!”
“可是,大人,这毕竟是您妹妹,周大人的夫人啊,我。。我这也不敢阻拦啊。”吕奢一脸无奈的哭诉道。
刘岱咬牙握拳,气呼呼的喊道,“真是误我大事,来人,传令,让张远,高陷等人迅速出城,一定要把粮食追回来,快!”
“是。”身边手下迅速退下。
而刘岱则是铁青着脸看着吕奢,“走,和我去粮库!”
。。。
说来也奇怪了,就在昨天,徐天亮收到了周伯槿的来信,信上让他明天距离东城门十里地的地方接应粮食。
接到信后的徐天亮刚开始还喜出望外,想着粮食总算是借到了,可是仔细一想,这刘岱如此固执一个人,居然能被周伯槿说服借给他们定州粮食,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虽然意外,但徐天亮也没过多深究,毕竟现在项州前线太缺这些粮食了,到时候只要将粮食还过来就行了,也不会耽搁什么事。
翌日正午,徐天亮和李清泉以及他们临时招募的一些车夫早早就来到了东城门外,顶着烈日晒了许久,很快,他们就看到了远方地平线上缓缓驶来的粮车。
徐天亮兴冲冲的走上前去,拿出周伯槿提早给自己的书信,押送粮食的官员虽然心生疑虑,但毕竟有周伯槿亲笔信在,他们也只能将粮车交给徐天亮。
接应到粮车后,徐天亮直接下令加快速度朝着项州边境走去。
此时的肃山城早已乱成了一锅粥,东城门口,上万轻骑倾巢而出,更为破天荒的是这次居然是雍州八将全部都出动了,不知道的还以为雍州出什么大事了。
雍州铁骑比起项州骑兵还是差了一些,尤其是在天山白马营和疾风营面前更是不值一提,但也总好过没有。
八将为首的便是张远,张远铁甲傍身,战马狂奔,路上的张远看向旁边的高陷,若有所思的说道,“高将军,昨日看守东城门的是你的掠阵营吧!押送粮食如此大事,怎么没见你通报一声?”
高陷直接装起了傻子,“这个我也不清楚,等回来后我好好查查,看到底出了什么事。”
高陷都这么说了,张远也不可能追问到底,八人纵马狂奔,带着一万轻骑,直冲肃山城东郊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