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连锋盯着面前的铁勒屠,感慨道,“正是如此,我才不希望他们来,他们不来意味着玉门城平安无事,他们一旦入城就意味着玉门城恐有大战来临,若不然,魏怀英也不会派来一千铁勒屠参战。”
身后的副将听后恍然大悟,原本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大人,慕容将军正在围攻平牢关,咱们玉门城应该不至于像您说的这么危险吧?”
“咱们的对手可不是定州,而是项州,是宁鹤。”提起宁鹤,祁连锋的脸色就变得阴翳起来,“即便是慕容灼灼来,面对宁鹤也讨不到什么好处,从宁致到宁鹤,宁家还真是人才辈出啊。”
再说这句话的时候,祁连锋的语气中是明显的酸意。
“大哥,大哥。。”即将入城的祁连豹站在城门下冲着城头的祁连锋大喊着。
同时投身军旅的兄弟能在并肩作战,对两人来说这是最大的欣慰,但又是最大的不幸;阔别多年未见,看着城头上越发瘦弱和苍老的大哥,祁连豹心中不免难受;接到调令的那一刻,祁连豹就迫不及待的带着手下飞速南下前往玉门城,他太想念自己大哥了,他太想帮自己大哥了。
他想告诉自己大哥,祁连家不仅有他祁连锋,还有自己祁连豹。
玉门关这面大旗,他祁连豹也能扛起。
城头上的祁连锋微微颔首,看到弟弟的他是高兴的,但是对未来局势的揣测又让他感到一丝不安。
很快,这种不安就变成了现实。
。。。
项州北部边境。
一万天山白马营将士在上将军田毅的带领下朝着玉门关不断逼近,五千疾风营将士分列两边,轻骑策应重骑,步兵随后,这一看就是宁鹤的手笔。
玉门关内,不断有斥候游骑前来反馈军情。
从五十里到四十里,再到三十里,城头上的祁连锋望着南边风卷沙尘的战场,眼中阴霾尽显。
一刻钟后,正在练兵的祁连豹迫不及待的跑到城头上,急不可耐的说道,“大哥,项州军是不是来了;要我说来得正好,我还就怕他们不来呢,大哥您在上面看着,弟弟下去搓搓项州军的威风。”
“慢着,你可知道打头阵的是项州军的谁吗?你知道他们来了多少人吗?你知道他们如何排兵布阵吗?”祁连锋接连的三个问题问的祁连豹是哑口无言。
祁连锋无奈叹气,“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与敌作战,只有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项州军打头阵的将军叫田毅,乃天山白马营上将军;上次我军在泥台,瓦坟,茂谷口的大败都是此人所为,天山白马营乃项州军精锐重骑兵,须谨慎应对,不可马虎大意。”
“能让大哥你这么小心的骑兵可不多见啊,看来这天山白马营确实不容小觑。”祁连豹在旁皱眉说道。
“小心驶得万年船。”祁连锋沉声说道。
远处一骑疾驰而来,满身鲜血,城头上的祁连锋见状急忙转身走下城墙,边走边说道,“开城门。”
城门打开,这名将死的北蛮斥候嘴角渗血,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回到了玉门城,祁连锋紧赶慢赶等到他来到城门的时候,那个斥候早已气绝身亡。
身旁的将士小心的为死去的斥候盖上白布,起身说道,“将军,城外十里,三万大军压境。”
这便是那个斥候生前的最后一句话。
祁连锋微微颔首,沉声说道,“厚葬。”
身后将士肃然而立。
不出意外的话,一百斥候已经全部死在了城外。
城头上,粗狂的号角声随风而起。
城外,白马铁甲,大军压境,一面面项字大旗在风中猎猎作响。 风起月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