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赶路的北海冥突然停下脚步,猛然看向一旁的辽河,脸色骤变,“不好,将军!”
北海冥反应的已经很快了,只可惜当他赶到岸边的时候,除了停在岸边的马和掉落的佩刀,什么都没有了。
呼啸而过的河流掩盖了北海冥的嚎啕哭声,大江东去,辽河南奔,英雄人物岁月中。
他所敬仰的慕容将军,终是成为了那岁月里的一粒尘沙。
。。。
北蛮王庭。
宁延与新任大汗耶律长齐议和后,定州军和一众武林中人相继撤出北蛮皇城,时至冬日,他们也该考虑回家了。
中军大帐内,除了定州军的诸位将军和军师陈令枢外,还有一众宁延故友,剑圣易子推和天师陆平远站在最前面,这两位可是他们定州军能取得此番大捷的大功臣,尤其是剑圣前辈,如不是他和徐珣的惊天大战,相信耶律原也不会那么轻易退位。
伤口痊愈的宁延来到两位老者面前,躬身拱手,“此番多谢两位前辈及时相助,宁延在此感激不尽!”
陆平远沉声道,“此战胜利,大奉至少安宁百年,为天下百姓所计,老夫自会相助,宁州牧不必多礼。”
陆老天师说话还是如此啊,宁延笑着点了点头,“还是多谢老天师,大恩铭记于心。”
一旁的剑圣拿起青虹剑鞘轻轻敲打了一下宁延脑袋,嘿嘿一笑,“你小子伤好的真快,寻常武者受到这么重的伤,没有个十天半个月话都不一定能说利索,你倒好,这才几天就活蹦乱跳了,俺还说带你去找俺老兄弟帮你瞧瞧呢,现在看来是俺想多了,不去看病是好事,就是俺少赚钱了啊。”
宁延哈哈大笑,冲着剑圣前辈拱手笑道,“老前辈放心,这钱少了谁都不能少你的,等回到定州,你要多少我给你多少。”
“啧啧。”易子推摇了摇头,咂舌道,“财大气粗呦,但俺还是觉得俺那五两银子拿着舒服。”
宁延轻声一笑,态度诚恳的说道,“前辈,离开北蛮之前,晚辈还有一个疑惑,让您来救我的故人究竟是那位前辈啊?晚辈少时也曾走遍大奉,前辈威名自是知晓,可未曾有机会相识,您口中的故有友晚辈实在是想不起来是何人,还望老前辈能指点一二,好让晚辈去道个谢。”
易子推指着宁延哈哈大笑,“来套俺话了。”
“晚辈不敢,晚辈是真心的。”宁延急忙颔首说道。
易子推扶起宁延摇头笑道,“你小子还真是重情重义,其实这个人俺已经告诉你了,至于是谁,那就看你悟性够不够,能不能猜出来了。”
“前辈已经说了吗?”宁延瞪着眼睛意外的看着易子推。
易子推含笑点了点头,“好了,俺也不耽搁了,地里的玉米熟了,回去收玉米喽!”
剑圣来的快,走得也快,甚至连马都没要,一个人一把剑,晃晃悠悠的就回去了。
宁延不断回想着老前辈的话,老前辈话里可曾提到过别人?不就只有一个大夫吗?
大夫?!
宁延如梦初醒,释然一笑,是啊,怎么把他给忘了!
剑圣告辞后,陆平远以及大帐中其他人也相继请辞,他们是江湖人,行江湖事,大事已定,他们也该离开了。
故友重逢,宁延很是高兴,但分别也是必然。
韩瞻告诉宁延,靖州法相寺出了个了不起的小和尚,能言百部经书,就连他都辩经都辩不过,他都已经输了三次了,听说这小和尚已经成为法相寺坐坛大法师了,说来也可惜,上次辩经的时候明显感觉小和尚眼神里多了份哀伤,但就是这缕哀伤,更显小和尚是个能体恤众生的高僧。
宁延脱口而出,佛生百相,法道万千;自生净善,悲悯众生。
韩瞻意外道,“宁兄你认识净善小师父?”
宁延笑着说道,“不止是他,还有他师父。”
那个千里而来带他回家的粗衣和尚;那个诵经千万遍,佛骨留项州的大和尚,他的名字宁延一辈子都忘不了——沈归心。
张卿本想与林北阳饮酒告别,可是大军行军在即,军中禁酒,林北阳也是无可奈何。
看着现在身居大将军之位的林北阳,张卿是打心眼里高兴,“我就说吧,还是军队更适合你!”
林北阳含笑说道,“你想来吗?”
张卿感慨道,“宁兄都告诉我了,我爹走之前曾拜托他救我宿山宫千万弟子,之前我是有想过投奔定州,可后来一想,我张卿不缺胳膊不缺腿的,为什么就不能带领宫门弟子度此劫难?在最后关头,我决定不走了,土龙山一战后,宿山宫在百姓口中威望剧增,朝廷也不好明着下手,加上近些年象州旱情加剧,百姓危急,朝廷自顾不暇,对我宿山宫有心无力;所以现在我宿山宫不仅没倒,反而比十年前还要强大。”
“这就是民心啊!”林北阳看着远处的宁延感慨道,“大奉有宁兄,国之大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