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苍同城宁府内,宁延正抱着念念在院中晒太阳,这会的天气不冷不热,秋高气爽的刚刚好。
聂红衣将殷都来的密信拿到宁延面前,宁延抱着孩子不方便,示意聂红衣念给自己听。
聂红衣拱手领命,念着念着自己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公子,这殷都是要干什么啊?十万大军来定州,这是对付北蛮还是对付我们定州啊。”
“不管是对付北蛮还是对付我都很合理,定州是大奉国土,天子派军守卫国土是理所当然,找不出毛病。”宁延冷笑道,这话说出的语气充斥着极度的不满。
“公子,那这如何是好?真让这禁卫军来吗?”
宁延逗弄着怀着的念念,小孩在父亲怀着咯咯直笑,听到念念笑声,宁延也露出一抹会心浅笑,“这可是十万大军,不让他们来定州,那就是谋反,人家本来是来帮忙的,结果帮着帮着就变成平叛了;再者,如今我们就剩这点人,根本挡不住十万大军。”
“要不找找钱大人?”
“干什么啊?真要起兵啊?”宁延扑哧一笑,“还没到时间,不能操之过急。”
“那这可如何是好!”
“我们定州不仅要欢迎张彭业的到来,还要热情欢迎!”宁延露出一个耐人寻味的笑意,“去找一趟徐小子和陈先生,就说我有要事与他们相商。”
真让十万禁卫军进入定州吗?聂红衣心中充满着问号,心中不解只能得日后解惑了。
“是。”聂红衣拱手退去。
怀着小念念使劲晃动着双手,也不知道在玩什么,但总会发出铜铃般的笑声。
聂红衣前脚走后,虞兮柠后脚就在九九的搀扶下走了出来,边走边说道,“天冷了,快把孩子带回来,小心着凉了。”
宁延回头看着夫人,柔声笑道,“我儿子可是小男子汉,才不怕冷。”
“真是的。”虞兮柠摇头苦笑,“对了,厢儿刚刚接到大嫂的信,大嫂和三哥三嫂想见见念念,说他们入冬前想来趟苍同城,在定州过个年,一家人聚聚。”
“这是好事啊!”宁延高兴的说道,“你给大嫂回信,就说过几天我派人去接他们,这个冬天就在定州过。”
聂红衣来到丈夫身边,看着小念念,也是欢喜的不行,“小念念,小念念,让娘看看晒黑了没。”
“这才晒了一会,那这么容易黑啊。”宁延无奈的摇着头。
“聂姑娘呢?不是刚刚还在吗?”虞兮柠看着四周不见了聂红衣的身影,疑惑问道。
宁延沉声一笑,努力的表现出轻松神色,“让她去请徐小子和陈先生了,有个急事得和他们商量商量。”
“是大事吧!这么着急的。”现在的虞兮柠最害怕听到的就是出事这两字,尤其是在宁延死过一次和有了念念后,她更加害怕听到这两个字。
平安喜乐的日子,她也想过上几天。
宁延轻轻亲吻夫人的额头,轻声宽慰道,“不算什么大事,放心吧,我就在家里呢,不会出什么事。”
在经历了战场的洗礼后,宁延更加珍惜现在妻儿在身边的幸福感觉,褪去了少年稚气的他如今是当之无愧的一方诸侯。
既如此,那他的肩膀上就不再只有一个简单的家字。
。。。
随着秋日到来,白昼渐短,星夜多长。
徐天亮和陈令枢来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了,路上听聂红衣讲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后,两人也跟着担心起来,十万禁卫军来定州,这事听着就棘手啊。
锡林勒格兵败后,朝廷是知道定州军元气大伤,宁延实力大减,想趁此机会对定州下手,十万大军驻扎在定州,这不就相当于在宁延的脖子处悬了一把大刀吗?只要陛下愿意,这刀随时都能斩下来。
但这个时候和殷都撕破脸皮显然不合时宜,如今宁延手中还没有与高昌抗衡的资本,或者说资本还不够。
所以十万定州军这件事得小心处理才是。
宁延书房内,徐天亮与陈令枢席地而坐,宁延点燃案几上的火烛,火光闪烁,整个房间顷刻间就亮了起来。
“公子,这十万定州军一定不能进入定州,请神容易送神难,进来容易,出去可就难了。”陈令枢皱着眉头一针见血的说道。
这点与宁延不谋而合,张彭业的军队是绝不能进入定州境的,只是要怎样才能让他们在不抗旨的情况下不让禁卫军进入定州呢?
“从殷都到定州不算近也说不上远,就算张彭业行军如龟爬,不出两个月也该到了,留给咱们的时间可不多啊。”宁延手里捧着蜡烛,在书房墙壁上的地图上来回打量,要是可以,他真想让这条路变得长一些。
“禁卫军是奉了天子圣旨北上,真要拦就靠我们不一定拦得住啊。”陈令枢捋着胡须说道。
徐天亮抬头看着墙上的舆图,突然起身,来到地图前,看着中州和定州之间的朔州,突然有了主意,“公子,陈先生,我倒是有个办法。”
“愿闻其详!”陈令枢起身,饶有兴致的说道。
徐天亮指着朔州说道,“朔州!问题的关键在朔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