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能有一人,能得他们小姐青睐,他们是很乐意看他们幸福美满的。可若是他们小姐厌弃了那人,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既然他们小姐不想要了,那这事也不是什么大事。
沈星蕴抬头,脑子有点转不过来了。
雪夕给他倒了杯茶,让他自己冷静一下,自己先走了。
沈星蕴看着她消失,脑子一下子灵光起来。
对哦!
他姐也没说过要嫁给他。
原来,是阿姐看不上他了。
那挺好!
沈星蕴心境豁然变好,天下长得好看的男人多得是,他要赶紧给她找个长得更好看的。
想到这个,他激动起来,茶也不喝了,立马跑了。
又过了几日,天楚帝低调出宫,前往了大理寺大牢。
昏暗的牢房里,秦王看到他,刚开始怀疑是自己眼花,出现了幻觉。
直到张德素提醒,他才知道这不是幻觉,赶忙行礼。
天楚帝瞧着颓丧的他,没有立即叫他起来。
秦王跪了一会,没听到声音,自己抬起头来,“儿臣还以为,这辈子见不到父皇了?”
天楚帝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没有作声。
陪同天楚帝前来的邓伯行已经退了下去,这一片,只有他们父子和搀扶着天楚帝的张德素。
天楚帝不说话,显得这偌大的地方异常安静。
这种安静,容易让人滋生恐惧。
秦王意识到了什么,试着问天楚帝,“父皇今日来,是……来处决儿臣的?”
天楚帝眼睛微动了一下,望着精气神全无的他,想起了他刚出生的时候。
他虽然不是中宫所生,却是他的长子,和其他的孩子,亦是不同的。
那个时候,他抱着他,真的很高兴。
天楚帝的沉默,让秦王以为他是默认。
秦王心中先是一慌,被他看久了,他的心慌变成了一抹自嘲。
这其实是早晚的事,进入这里的那天,他就已经想到了这天。
这一个多月,是赚得,赚得反倒有些不符合常理。
“父皇。”他收起自嘲,垂下眼眸,请求道:“儿臣,有一事,可否请您解惑?”
三息之后,天楚帝说出了第一个字,“准。”
秦王默了一会才开口,“其实,您从没有想过让儿臣去崖州。”
他抬起头来,望向天楚帝,“是吗?”
天楚帝和他对视着,没有立即回答。
秦王笑出了声,他猜对了。
“那日,您告诉儿臣,让儿臣准备去崖州,不过是为了将儿臣逼上绝路。您不想让史官指责您狠厉无情,杀害亲子,就让儿臣先做出大逆不道之事来,这样,一切就变得理所当然。您既不用担心言官之言,史官之笔,您也可以不用愧疚。”
天楚帝身体不好,扶在张德素胳膊上的手,力度重了一点。
“我真是太傻了,当时竟然还以为父皇是顾念父子之情,心中对我终是有些不舍的。”秦王再次笑了,自嘲的同时也是讽刺他,“父皇,为了能让七弟坐稳太子之位,您真是煞费苦心啊。”
天楚帝看着他的这个样子,抓着张德素胳膊的手,握得更紧了些,“你在怪朕?”
秦王笑容不减,“儿臣不敢。”
他这是不敢吗?
都到这个地步了,在这里待了这么久,他想到的竟然只是这些。
他反问他,“朕没给过你机会吗?”
机会?他有过吗?
他从来没有。
天楚帝眼里涌出失望,“朕一次又一次给你机会,可是你都干了什么?”
他甩开了张德素的手,“你联合朝廷官员,私开矿场,还将矿石卖给敌国。然后看着他们用这些矿石炼成的钱财、兵器来对抗天楚,这是身为天楚的皇子,该做的事吗?怕事情败露,你还构陷他人,灭人全族,冥顽不灵。”
天楚帝上前了一步,离他更近了一些,“为了扳倒老四,你让人去挖河毁堤,置万千百姓的生命于不顾。若你真的能成为太子,以后他们就是你的子民,你这样对待你的子民,你觉得你配得上那个位置吗?”
他的声音不重,上前的那一步,却让秦王下意识想往后退。
“你还一而再,再而三的派人截杀兄弟,对待手足,没有一丝仁慈。给你机会,让你去崖州,你想得则是逼宫谋反,让你在这里待着,本想你会有所悔悟,最后,你悔悟出来的,却全是朕的错。你真的,太让朕失望了。”
失望?
秦王本来是被他说得有些害怕的,听到他最后这项指控,他却突然觉得有些好笑。
“父皇,您不就是这样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