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梁王现在在哪儿,他们也不知道。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他没有去西郊大营。
沈星蕴对于沈归舟的这项安排,有种似懂非懂的感觉。
比起她为什么不让人盯着梁王,他更想知道,梁王既然脱身了,他不去西郊大营,他会去哪儿。
他若不去西郊大营调兵,他怎么进得了城。他连城都进不了,就不更用说,去宫中勤王救驾。
沈归舟看他一脸认真地思索, 问道:“你怎么确定,梁王需要进城?”
沈星蕴回道:“梁王不进城……”
怎么去救驾?
沈星蕴回了一半,对上沈归舟的眼睛,脑海中陡然冒出一种可能,声音戛然而止。
“……梁王……就在城里?”
沈归舟端起茶杯,没有做声。
眼看黎明将至,内侍来禀,天楚帝还是不肯写诏书。
因为又没有太医,又没有药,短短时间内,他的情况急转直下。
内侍有些害怕,壮着胆子询问,要不要给天楚帝请个太医看一看。
秦王这几日也没怎么睡,眼睛都熬红了,再加事情不顺,整个人变得有些狂躁。
他抬眼看向内侍,眼神阴鸷。
内侍内心发怵,后悔说了刚才的话。
想要求饶,秦王已经喊人将他拖下去。
秦王听着他的求饶声,面上一半愤怒,一半阴冷,将书案上的东西都扫了。
太医。
若是他不肯写诏书,还不如就这样病去,如此,他也就不需要那份诏书了,也省得想怎么应付那些朝臣,就是,那玉玺……
他又喊了人来,询问张德素有没有交代玉玺的下落。
听到没有,他表情变得有些扭曲,怒声吩咐,若是他还不肯说,人就不要留了。
身边跟着的侍从连忙上来劝阻,张德素还不能杀,现在除了天楚帝本人,这人是最有可能知道玉玺在哪的。
诏书,他们其实可以没有,但是,玉玺他们必须要有。
秦王被他说动,将杀人的冲动按了下去。
侍从又提醒他,马上又要到上朝的时辰了。
秦王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吩咐人去宫门口传旨,和昨日一样。
内侍走后,他的两位帮手一起过来,询问他诏书进展。
听到天楚帝还是不肯写,玉玺他们也找不到,两人也是一脸担忧,建议秦王干脆直接登基算了,玉玺的事情以后再说,不然,这天天宣布不上早朝,也不是个办法,时间长了,很容易让人发现端倪,对他们很不利。
他们说的这些秦王都知道,他们的建议他也有想过。
他还是有些犹豫。
思忖良久,想到被朝臣攻讦唾骂的场面,他决定还是再等一等。
他这话刚说完,有人匆匆来报,梁王不见了。
三人皆惊,秦王脸上的为难刹时不见,忙问具体情况。
听到梁王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消失,秦王又气又忧,吩咐看紧城门,一定要把人找出来。守住梁王府,不准任何人进出。五城兵马司那边也要看牢了,若是有人不服从命令,直接斩杀。
一切吩咐妥当,传令的人走了,不知为何,秦王心中却无法安定下来。
须臾之后,他想到西郊大营,忙和手下人确认,听到西郊大营通往京都的路还没修好,他舒了半口气。
侍从宽慰他,回京都的几条路上,他们都安排了人,城门口,也都是他们的人。梁王就算现在知道了宫中的事情,走出了他们的视线,也必定是进不了城的。西郊大营里面和周围他们都安排了人,他若去西郊大营,会被立即扣下来。
侍从说得很肯定,秦王受到他这份肯定影响,不安被驱散了不少。
然则,一个时辰后,宫外却传来消息,梁王回了五城兵马司。
他们派去的人,和在梁王府周围的人,都被五城兵马司的人控制了。
不仅如此,梁王还去了虞亭侯府,将被他们软禁的虞亭侯解救了出来,并令五城兵马司接管了城门军。
他们也不知道梁王是哪里冒出来的,而且他的动作非常快,他们发现不对劲,想要控制他时,已经来不及了。幸好,城门城墙上他们用的都是自己人。
这个变故,让人始料未及。
秦王手里正好端着的茶杯,打翻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