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是雪夕亲自送过来的。
当时,沈归舟正坐在窗下的摇椅上,手里拿着有插画的话本子,看得津津有味。
听完雪夕所说,她目光没移,依旧看着她的书,俄顷,还动手翻了一页,证明她真的丝毫不受影响。
雪夕本来是有些担心的,看到她这般反应后,那丝担心散开。
这夜过完,天亮的时候,等在宫门口的朝臣听到的依旧是天子身体不适,暂不早朝。
天楚帝自从登基以来,从来没有以身体不适这种理由停过早朝,现在连着两日停了朝会,本来还在担忧他身体的文武百官,心中七上八下。
他们想要问清楚明日朝会会不会开,这可以表明天楚帝的病得严重程度,还没人开口,宣旨的内侍已经转身走了。
想要进宫觐见的,同昨日一样被挡了回来。
朝会被暂停,人又见不到,大家的预感愈发不好。
昨日告假的丞相王石今日来了,大家找不到秦王就纷纷向他打听,看他是否知道什么他们不知道的。
丞相王石这两日没有见过秦王,也和他们一样,没有见过天子,什么也不知道。
大理寺卿邓伯行看着大家围着王石,听着他的回答,想起自己前日觐见天楚帝的事,感觉有哪里不对。
他前日见天楚帝的时候,后者面色虽然有些差,可看着也不像一下子就会倒的人,怎么就突然病的这么严重,连停了两日朝会。
他听说他离宫后,天楚帝还召见了秦王。
难道,陛下是被秦王的事给气得?
那秦王当晚怎么还会被召进宫中侍疾,陛下总不至于想再被秦王气一次?
天楚帝称病一事,昨日他也同几个相熟的同僚打听过了,大家都是一样的,什么都不清楚。
不过,昨日他也听说了城门军暂代五城兵马司接管京都城内治安,以及城门口戒严之事。
另外,昨日事发突然,他没有注意到掌管城门军的虞亭侯是否在宫门口,今日,却没见到他。
当时他就觉得奇怪,现在一看,更加不对了。
环视一圈,看到刑部尚书叶闵和刑部侍郎欧少言,以及京兆府尹站在外围,也在低声讨论什么。
邓伯行没有急着走,等三人分开后,他走到了欧少言的身边,向他打听。
欧少言左右看了看,示意他往旁边走了点。确定周边没人会听到他们说话,他才小声回答。
宫中的事情,他也不清楚。
他只知道,太医院院正这一日两夜都没出宫。
邓伯行蹙眉,忙问,陛下的病真的很严重?
欧少言摇头,稍作迟疑,低声向他透露另一件事情。
晋王昨日本应该回到京都的,可是今日他还没有回来。不仅如此,晋王府还和他失联了,晋王府周边多了很多探子。他们没有办法进入晋王府,晋王府的人也出不来。
邓伯行顿开茅塞,城门口戒严,主要是因为晋王。
欧少言面露忧愁,恐怕还有梁王。
邓伯行前后一联系,脑中想到了一种可能,舌桥不下。
他望向欧少言,因为没有求证,又觉得太过可怕,想说又不敢随便说出口。
欧少言大概也是和他一样的心情,也没继续说下去。
回去之后,邓伯行找了个办事稳妥的人去京都城内暗中转了一圈,发现被监视的不仅是晋王府,梁王府、九皇子府、虞亭侯府、大将军府、京兆府、白府,甚至包括他们大理寺和他自己家,等许多府邸周围都多了盯梢的。
这让他猜测的可能,变得更有说服力。
又熬了一夜,天楚帝还是不肯写传位诏书,秦王有些不耐烦了。
他又去找天楚帝好言好语地谈了一次,结果天楚帝还是不肯写。
先前秦王还让人给天楚帝送药,从明崇殿出来之后,他直接让人将天楚帝的药给断了。
到了晚上,天楚帝还是没写,问他玉玺在哪,他也不肯说。
秦王派人将明崇殿和御书房再搜了一遍,还是没有找到那个象征九五至尊的玉玺。
他直接将写好的诏书拿了过去,按下心中的躁郁,再次劝说天楚帝承认这份诏书。
天楚帝怎么都不肯将玉玺拿出来,秦王心中的躁郁按耐不住了,命人将张德素拖走了。
他其实可以像天楚帝说的那样,选择直接坐上那个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