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他成为太子,将来继承皇位,他才能随性所欲地吃喝玩乐、风花雪月。
明确这一点,他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起来,双手合十,求了一串道佛两家的仙人、菩萨,请他们一定要保佑他哥立下大功,顺利从江南回来,成为太子。
这日下朝后,九皇子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追上了户部尚书金昌,用他那张无精打采的脸将金昌吓了一大跳。
他诚心谦逊地向金昌讨教了筹银筹粮的经验,变着花夸后者经验丰富,能力非凡,想从金昌那里听到良策。
然而,金昌的反应和他设想的完全不同,他不但没让他不要‘辛苦’,还恭敬又期待地问起了他有什么良策。
九皇子看他完全不懂自己话里的深意,卡了一下,气的他在心里直骂对方老狐狸。
他那么大一个户部尚书都搞不定的事,他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年轻怎么可能搞得定。
他干嘛要为难他,他干嘛又要让他去他那里为难他。
他们相互放过,能够向他父皇交差不就行了。
他调整了一下情绪,还想再朝着这个目标努力一二,金昌反先夸了他一顿。
年轻有为,少年英才之类的话语,从金昌嘴里出来,竟然比九皇子刚才夸赞他的,还要诚恳。
九皇子听懵了,忘了自己本来要说什么,有些怀疑他说的到底是谁,他听着反正不像他自己。
金昌连着夸了九皇子一长串,没给他说话的机会,话峰又是一转,邀请他去户部商议对策,给户部众人鼓舞士气。
九皇子笑容僵在脸上,他上次去户部,他不是对他避之不及,都想拿扫帚赶他了,这次他这态度为何变得如此之快,他此时不是应该在心里骂他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更应该担心,他去了给他添倒忙?
父皇疯,呸,让他去也就算了,难道两日不到,他也疯了?
九皇子在金昌这里也推脱不了这桩差事,只能跟着他去户部。
一进门,他还没开口,金昌就带着他往库房去,还吩咐人去取相关账册,态度又和上次大相径庭。
……
九皇子望着空旷的库房,再低头翻一翻手里的账册,偏头望向一旁的金昌。
金昌面带苦笑,看他的眼神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向他诉苦,户部今年是只进不出,能收的税早已收了上来,没收的税一时半会根本不可能收上来,整个户部,已经没有任何地方可以挪出银两了。
金昌恳请九皇子帮解这户部难题,并给他行了个大礼,提前替江南受了灾的几十万百姓感谢他。
九皇子想往旁边躲,都没来得及。
九皇子在户部唉声叹气地坐了一个时辰,金昌也没的任何办法。
第一次筹银时,他们还可以从百官、宗室以及富商那里得点捐赠,现在连这个办法也行不通了。
毕竟,这两次筹银间隔时间太短,就算他们好意思再次上门,能拿出银钱的府邸也不多,愿意拿出来的,银钱也不会多。
杯水车薪,无法解决他们现在面临的困境。
九皇子偏过视线,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须臾过后,那双眼睛滚动了一圈。
既然没办法,那……就再求求他们吧。
他想,凡事既然有第一次,那应该也可以有第二次。
他在心里为自己的面子哀叹了一声,让金昌将上次陈穆愉拜访过的那些‘名人’的名单给他一份。
金昌当即明白了他的意思,怀疑他刚才没将自己的话听进去,再次提醒他,上次这些人都为江南赈灾献力不少,他再上门,收获怕是十分有限。
他这话其实已经说得很委婉。
晋王上次能让那些人大放血,有的不仅是谋略,还有威严。九皇子不是晋王,这两样,他都比不过晋王,他学晋王再去让众人募捐赈灾银粮,难度只会更大,怕是没人会给他这个面子。
九皇子是个听劝的人,沉思一息,道:“那我就不上门了。”
金昌以为他是将自己的话听了进去,然而,九皇子却还是让他将名单给了他。他这一举动,又让金昌有些纳闷,既然不去上门拜访了,还要名单做甚。
九皇子没有解释。
金昌劝也劝了,见他执意要这名单,也不好再说什么,让人去取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