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归舟从床上爬了起来,“你先睡,我要出门一趟。”
陈穆愉准备去搂她的手落空,出门?
这个时候?
他还没多问,沈归舟道:“不用等我,也不用来接我,办完事我就回来了。”
“可是有什么事情?”
“我要去……“沈归舟眼里染上了纯真,“怡红快绿。”
这地方,听着有些耳熟。
看着她的眼睛,片刻过后,陈穆愉想起这个地方了。
沈归舟抢在他开口之前,道:“那种地方不适合你。”
陈穆愉有那么一点佩服她。
那种地方不适合他,难道适合她?
沈归舟面色坦然,在衣柜里翻了一件他的黑色披风出来。
回头见他盯着她打量,她走过去,伸手勾着他的下巴,像个登徒子,“放心,我不会在那里过夜的。”
陈穆愉无言以对。
“我走了,你自己早点休息,不要太想我。”
沈归舟无视他的表情,收回手拿着披风出了门。
陈穆愉目送她出门,忍住了跟上她的冲动。
看着她的身影消失,他嘴角微扬,叹息着摇了摇头,随她去了。
半夜的大理寺,火红的炭火也不能抵御融雪的寒冷,守夜的人没忍住,整了点酒喝。
酒一下肚,身体暖和了不少,三更临近,人也渐渐有了倦意,一个个默契的各自找了个地方打盹。
没一会儿,整个大牢就和前一晚一样的安静。
有人放轻脚步走过,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北面那间狭小的牢房,犯人没了呼吸,也没人发现。
闯入的人从牢房里出来,一身夜行衣的他再次从那些睡着的狱差身边走过,那些人仍旧没醒。
他没有立马离开,又去了其他地方。
他好像是在找人,围着这边的监狱找了一圈,他却没有找到他要找的那个人。
他环视四周,怎么会不在这儿?
没找到要找的人,他有些不甘心,可按时间算,那些蒙汗药该过药效了。
迟疑些许,他冷静下来,虽然不甘心,但还是决定先离开,打听清楚了再来。
做出决定,他不再停留,快速出了监牢。
翻出大理寺时,他秉住呼吸确认了一下周围的环境,确定安全后,迅速离开。
走出两里地后,疾走的人,忽然觉得不对。
他顿时警惕起来,适当放慢了脚步,眼神凌厉地扫视四方,握着剑的右手蓄上了几分内力,宝剑随时可以出鞘。
又走了一段,却没有看到任何可疑的。
但是,他先前的直觉,并没有消失。
刚路过一条小巷,他倏尔停住脚步。
流光瞬息,他手中长剑出鞘,他握住剑柄,回身刺去,所有动作,行如流水。
刚刚路过的巷口,多了一个身影。
她披着黑色的披风,仿佛和夜色融入了一体,站在那里,看着他的动作,没有闪避。
眼看手中的剑就要刺到她咽喉,他隐约看清了那张脸,大吃一惊,急忙收剑。
泛着寒光的剑尖停在她前方半尺处,杀气依旧聚集在长剑周身。
沈归舟也看着他,黑暗之中,她准确地捕捉到那双唯一露出的眼睛。
两人就这样站着对视着,好像是在比谁更有耐心。
良久,穿着夜行衣的人败下阵来,将剑收了回去,转身欲走。
沈归舟看着他收剑,往后退了一步,靠在了巷口的青砖上。
他走出三步时,她开了口。
“你是去杀罗珉和安国公的?”
准备立马离开的人,脚步不受控制地停了下来,背对着她,停在了原地,没有作声。
沈归舟在心里叹息一声,告诉他,“安国公已经没关在大理寺了。”
他果然不在那儿。
站在那里的人,回转身来,冷声问道:“他在哪儿?”
沈归舟看向他,默了少焉,还是回答了他,“刑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