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京兆府是抓与长隆银号勾连之人,他心头一慌。
过了片刻,他冷静下来。
长隆银号的事已经和他没关系了。以前有关系的,他父皇估计也知道。
既然如此,这事应该不会让他受到重累。
这样一想,他又放松了不少。
不过,听到安国公府世子贺峻也被直接带走了后,出于谨慎考虑,他最终还是起身,决定亲自去见一下言沐竹。
这日晚上,京都城里,比白日热闹。闹了很久,才安静下来。
京兆府的大牢,霎时有了人气,不是喊冤的,就是质问的,守监的人也不瞌睡了。
秦王在书房里不安地待了许久,听到回禀说外面安静了,也没看到有京兆府的人来敲秦王府的大门,他提起的心微微落了一些。
缓了一下心情之后,这种宁静,也让他心中多了更多困惑。
安国公没有骗他?老七通过其他途径查到安国公府的?
还是老七又憋什么损招呢?
这些日子,秦王妃因为她娘家的事大病了一场,也无法帮他参考一二。
疑惑越来越多,他整个人变得也越来越烦躁,越烦躁越是想不通事情。
脑子里一团乱麻之际,关注安国公消息的人来禀,安国公被羁押在大理寺大牢了,安国公府的其他人,也全部被收监了。
秦王愣了一下神,回神后,忙问:“高柯呢?”
“高少卿正在大理寺处理此事,邓大人也在,属下暂时无法给他递话。”
“你回来的路上,可有京兆府的人往王府这边来?”
京兆府的人?
“没有。”
秦王稍微松气了一些,沉思一刹,又开始来回踱步,其他人不敢发出声音。
走了几步后,秦王询问侍从,“俞夫人回来了吗?”
“还未。”
最近郭子林派了人在那小院子门前守着,那日逃跑的人一直未敢露面。
“可能联系到她?”
“她的侍女说,只能等俞夫人联系她。”
秦王又走了两圈,然后朝外走去,“去丞相府。”
秦王问起俞夫人时,后者正在听雨楼里和陈穆愉下棋。
两人坐在窗前,你一子,我一子,灯火下的剪映在窗纸上跳跃,透着一种岁月静好之感。
实际上,沈归舟并不是很想下棋,但是,陈穆愉不知怎地,忽然看不惯她一个人趴在榻上看话本子,心血来潮,硬是要拉着她下棋。
她说不下,他说那也行,他们可以做点其他的。
她瞅了一眼刚黑的天色,再看他的眼睛,觉得这长夜漫漫,下个棋陶冶一下情操也不是不行,于是,就答应下来。
她已经许多年没有下过棋了,下得也不是很走心。不过陈穆愉却是不嫌她棋臭,认真落子。
她连输五局,他耐心依旧,不厌其烦地陪着她重开。
下到第六局的时候,她有点不明白了,“你不觉得我棋差吗?”
陈穆愉优雅落子,“是有点。”
“……那你还要和我下?”
“一个人下更无趣。”
沈归舟抬眼,手里棋子随意地落了个地方。
陈穆愉眼角多了份笑意,拈子落盘,“我以前见过一个棋艺比你更差的人。”
沈归舟有了一点点好奇心,“谁?”
“义州的那位大长老。”
“大长老。”沈归舟惊讶地打量着陈穆愉,“你竟然和他下过棋!”
“下了一上午。”
“一上午!”沈归舟笑了,“你知道吗,整个义州,都没有人敢和大长老下棋。”
陈穆愉抬眼,表示愿闻其详。
“和他下棋,想要输给他太难了。”
若是赢他,也是不行的。
谁要是赢他一局,他能缠着那人下个三天三夜。
“你赢了还是输了?”
“连输三局。”
厉害!也难怪他能忍受她现在这棋艺了。
她低头看向棋盘,“那你今日为何不能输我一局?”
既然都是下得人情世故,她不配赢一局吗?
陈穆愉吃了她三子,“你是你,他是他。”
她不是一个需要人让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