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穆愉的身体依旧虚弱,但是,病情已经稳住了。
他强调,是真得稳住了。
再过几日,晋王的情况一定会有所好转。
天楚帝听了,皱着的眉心舒缓了些。
张德素闻言,心头提着的石头也放下了些。
天楚帝走进内室,同陈穆愉聊了几句,见他精神实在不好,叮嘱了他几句,没再打扰他休息。
回到御书房,他召来了殿前都指挥使柴向,吩咐他,户部那边先维持现状,暂时他不用过去监管了,派人接管陈穆愉先前手头上的差事一事,也暂缓。
刑部尚书在朝堂上听到天楚帝吩咐时,就知道和善公主和北漠太子的这桩公案是断不了。就算断,这两者也绝对不能有关联。
因为,不管两国这次和谈能不能谈拢,天楚都不能做挑起争端的那一方,更不能给对方借口挑起争端。
回到刑部后,他吩咐了手下人,这件案子照常办理,北漠那边,该客气的时候还是要客气。
他这样一说,下属立即心领神会。
这桩公案,不需要太劳心费神,他们就将精力暂时转移到了寒华寺的案件上。
欧少言还未回来,事关几位朝堂大员和王公贵族,这个事情,叶闵也只好多操心。
大理寺移交给他们犯人时,同时也移交给了他们口供。
叶闵昨日就将口供看了两遍,从口供上看,没发现什么问题。
他后来又见了犯人,听他自己又将犯案经过叙述了一遍,乍听似乎也没有什么问题。
就是这个巧合,真得是太出人意料。
过了两日,和善公主在茶楼被人刺伤一案,没有实质性的进展。
天楚这边没有其他证人证据证明北漠太子司空曙就是凶手,也没有按照北漠的要求给北漠一个交代。
北漠见自家太子平白受辱,不满越来越重,一直以北漠天子和和谈一事向天楚表达他们的抗议。
渐渐的,从行理院到礼部侍郎都顶不住了,事情到了礼部尚书那,礼部尚书也是压力巨大。
礼部尚书清楚这个不是刑部的问题,但他也不敢去说天楚帝,就只能将压力转移至刑部。
每次他来,刑部尚书叶闵都耐心听完,诚心表示一定会尽心。
等人走后,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
手下人不是很明白,向他请教,既然这桩公案不能断,那为什么他们不想办法,让这个事情尽快平息。
叶闵看着他年轻的面庞,笑了笑,告诉他。
这桩公案不能断,也不能由他们去平息。
这个案子没有查清楚,安丰被杀一案,已经查得清楚明白,但是叶闵却一直没有批准结案。见他一直不批示,负责之人只能主动问起。
他答应下来,说等明日他报过天子之后,若是没有问题,就宣布结案。
负责之人将这个事情告诉了手下人,没一会这个消息送至了燕王府,燕王看后,吐出一口浊气,并让人将消息转送至工部尚书府。
当天晚上,大理寺少卿高柯从大理寺出来准备回府歇息,还没下台阶,突然有一蓬头垢面的人蹿出来,抱住了他的腿,大喊自己要伸冤。
高柯止了要将人拖走的下属,询问了他的身份。
来人回答,自己是先前专为工部运送木料的船商的儿子。
他很激动,但表达的却很清楚。
他大声告知高柯,自己的父亲不是暴毙,是被人谋杀的,那些人不仅杀害了他的父亲,官府调查过后还将他全家以及船员都杀了,只有他那日及时跳入水中,才侥幸逃过一劫。
高柯一听,马上让下属将人带进了大理寺,自己也跟着折返回去,并差人去请邓伯行。
子夜将近时,他和邓伯行才从大理寺出来。
两人在门口分别,高柯吩咐轿夫先去刑部尚书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