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在怀疑,我听了她父亲的吩咐,故意弄出了这些事情?”
贺峻冷嗤,不置可否,“难倒不是。”
侯夫人哑住,觉得这天忽然就变冷了。
她嫁到贺家十几年,任劳任怨,操持中馈,上孝长辈,下教晚辈,同他互敬互爱,照顾着这一府上的人。除了没有给他们贺家生上一个孩子,她自认为没有任何对不起他们贺家的地方。
然而,他竟然就是这样想她的。
贺峻觉得她这神情,实在太假,“这不就是,你父亲当初将你嫁到我贺家来的目的。”
侯夫人整个人僵了一下。
贺峻将她这反应当做心虚,讽刺道:“你还真是你父亲的好女儿。”
侯夫人抬起眼眸,没有反驳他。
贺峻思维活跃起来,又质问她,是不是她父亲现在看晋王起势了,就不需要他们贺家了,想将他们一脚蹬开。
还是他们担心天楚北漠两国一旦停战,晋王刚全面掌控的北疆兵权,就失了效用,所以费尽心机的破坏这场和亲。
他的话似乎有那么些道理。
侯夫人不知道自己父亲是什么想法,也不知道陈穆愉是什么心思。
他们从未和她说过什么,她也未做过任何对不起贺家的事。
说到最后,贺峻有些后悔,“当初就不应该将蓁儿交给你照看。”
侯夫人交握的手用力了些。
他的孩子,她一向都是端着、敬着,像贺叶蓁这种年龄小的,她更是当亲生孩子一样疼爱。
她想,她若是自己有个孩子,付出的也不会比投放在她身上的更多了。
听他说多了,侯夫人反而冷静了下来。
确认他已经将她的罪名罗列完,她坦荡地回他,“不管是我父亲,还是阿琰,都没有找过我。”
贺峻自是不信。
她将他的神情看在眼里,继续道:“我不否认,父亲将我嫁予你,就是看中了你们贺家门楣,但是,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前,我都没有对不起你,更没有对不起贺家。”
再看现在的他,要说对不起,她对不起的也是她父亲。
贺峻听她自己承认,嗤了一声,眼里讽刺更重。
侯夫人不与他计较这些,说回了贺叶蓁,“至于蓁儿,你父亲是什么人,你比我更了解,你若真地疼她,现在最好还是过去看看。”
她轻做了一个呼吸,“既然你认为我居心险恶,不是真心对她,我就不过去了,免得你再认为,我去定是想着再害她。”
贺峻有种被噎了的感觉。
侯夫人最先那种因没有防备引起的害怕已经不见了,和他对视了一会,转身回了内院。
她这是在向自己发脾气?
贺峻心头火气更大,想叫住她,又清醒过来。
当务之急不是同她争辩。
她的话也让他想起了一些旧事,纠结了一会,还是去了安国公的书房。
贺叶蓁脑子正一片混乱,他敲响了书房的门。
听到他的声音,贺叶蓁像是看到了一丝希望。
安国公让他进去了,他看到人没太大事,舒了口气。
还没开口,贺叶蓁就抓住他,向他哭诉,人不是她杀的。
贺峻听出不对劲,得到安国公眼神示意后,安慰了她几句。
贺叶蓁情绪终于稳定了些,将这日的事情详细道来。
但她深知,若是她将狄公子供出来,她就连最后一丝希望了没有了。
因此,她还是隐瞒了自己去寒山寺的目的,坚称自己是去寺里烧香的。
听她说完前因后果,安国公眉头皱起了一些。
贺峻五官也紧了一些,这是有人故意陷害!
他看了安国公一眼,代为问道:“你实话告诉爹爹,你真的不认识那个人?”
贺叶蓁确定以及肯定,“我真得不认识他。”
这事过了这么久,她也想明白一些了,“有人,肯定是有人想陷害我!”
可是,谁会想陷害她呢?
恰好,贺峻也问了这个问题,问她最近可有得罪人。
得罪?没有。
自从被封为和善公主后,她已经很少和那些贵家小姐们一起聚了,偶尔见到她,她们对她也是客客气气的,至少表面上是这样。
她最近没有得罪人,以前也没有。
看她摇头,贺峻自己思索起来。
若是不是针对她,那就是不想让她去和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