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穆愉脚步顿下,转过头来。
莫焰低头,避过他的目光,巧妙地摆脱自己的责任,继续规劝,“他说,那些公务太多了,不适合搬挪。”
陈穆愉眼睛微眯了一下,看来他是真的对他们太好了。
陈穆愉在书房整整待了两个时辰,堆积着公文的书案终于看着顺眼了些。
看了眼窗外的天色,他愈发觉得他父皇停他职,不让他上朝这个决定是正确的,最好是再让他停职一个月。
正胡思乱想之际,谷诵来了。
这些日子,谷诵以商贾身份活跃在京都,已经小有名气。这样的身份,也更加方便打听消息。
从他那里,陈穆愉这日再次听到了安国公府寿宴的事情。
安国公给出的话的确是不大办,自己人吃顿饭就行。
然而,这个自己人,听着相当有讲究。
八十大寿,杖朝之年,怎可和其他生辰并论。
不少和贺家有关系的人以及那些未来想和贺家有关系的人,早就悄悄在给这位老国公准备贺礼,到了正日子,安国公府定然是十分热闹的。
其中,穆家也已经悄悄派出人来京都祝寿,想在当天来凑热闹。
陈穆愉放下手中的笔,祝寿,的确是个好幌子。
穆家的动作这么快,看来是早就知道,穆维生的事藏不住了。
陈霄也在旁听,陈穆愉问他,“父皇这两日可有下旨降罪穆家?”
“暂时还未听到旨意。”
没动作,是想等查清穆稹之死和矿山一事再说?
陈穆愉揣摩了一下,“两边都继续盯着。”
两人异口同声,“是。”
这事说完,谷诵说起了另一件事。
交币问世后,宁源商行积极兑付,使其口碑大增,愿意使用的人逐渐增多。从四海来财的事件开始,燕王前后让人印制了四批投放到坊市上,按票面算,已经超过国库一年的总收入。
如今,不止是宁源商行,京都五城,甚至包括京都近郊的几个县镇,都开始流通这种交币,京都十大钱庄里,有六家都愿意接收这种交币。
在京都待几个月,谷诵和京都所有钱庄的掌柜管事都混了个脸熟。
近几日,他和他们吃饭时,从他们那得知,燕王看重这上面的利,不满足于交币只在京都流通使用,准备联合钱庄和京都其他几个大的商行,再印制一批交币。这次的数目,比以往几次都大,他希望可以将这交币以最快的速度铺放整个天楚。
陈穆愉端起茶杯,“这次,他打算印多少?”
谷诵犹豫了一下才告知,“翻倍。”
陈穆愉放在嘴边的茶杯停住。
陈霄询问,“上次的数目上翻倍?”
谷诵默了一息,回道:“是在之前四次的总数上增加一倍。”
陈霄愕然。
谷诵看向陈穆愉,补充解释,“近国库两年的收入。”
陈穆愉盯着茶水看了一会,映在茶水里的眼睛,眼尾上扬了细小的弧度。
他品了一口茶,银针的茶香正好。
将茶杯放下,他温声开口,“看来,四皇兄最近是真的很缺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