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归舟低头一看,实话实说,“忘了。”
陈穆愉瞪她一眼,不过没杀伤力。
转而又见她头发还在滴水,便将她放在凳上,自己去找东西给她擦头发。
她一坐下,就看见那翻开的公文。上面的字密密麻麻,看的人头疼。
陈穆愉找了帕子回来,就见她趴在书案上写着什么。
就要靠近时,她将毛笔换到左手。只见她一顿操作,画了只乌龟。
他之前看的文书被她嫌弃地扔在一旁。
他让她重新坐在他腿上,动作熟练地给她擦头发。
再看她,似乎前面那只乌龟画得不满意,她又抽了张纸,继续奋斗下一只。
她用笔明显没有用刀的功力深,头发擦的半干时,她已经祸祸一沓上好的宣纸。
陈穆愉终于忍不住想要制止她时,发现她竟然睡着了。
小心翼翼地将她抱上床,他又继续给她擦着头发。
头发擦干,见她睡得香甜,他也有了困意。看了一眼外面一书案的公文,他最终还是上了床搂着她一起睡下。
翌日,沈归舟醒来时,陈穆愉已经不在帐中。
陈穆愉给她准备了衣服,时下京都最流行的款式,她一贯穿的火红色。另外,还有一件同色的狐绒大氅。
梳妆时,她犹豫片刻,还是将头发梳成妇人髻。
掀开帐帘,见到云泽。
云泽见她醒来,便传唤伙房送吃的过来。
她补充了一句,“昨日的羊肉汤还能再炖一份吗?”
云泽当然不会拒绝。
很快,早膳就送了过来。她没让云泽走,一边吃,一边问他,“这里有什么好玩的?”
云泽一怔。
“夫人,这里是军营。”
军营能有什么好玩的。
“旁边不是运城吗?城里有什么好玩的好吃的没?”
“夫人想去运城逛逛?”
“不想。”
云泽不解,那她问什么?
她喝了口粥后,又问:“你们王爷在北疆的王府是在运城吗?”
“是。”
云泽脑子一转,“夫人想去王府?”
“不想。”
云泽一时哑然,想转身走人。
沈归舟正好将粥喝完,她放下调羹,问:“军粮处在哪?”
“西边最后一个营帐。”
云泽下意识回答,话一出口,就觉得不对劲,“夫人,你问这个干什么?”
她嘴角一勾,理直气壮,“偷酒。”
云泽:“……”
还有人把偷东西说的这么光明正大吗?
想到沈归舟的劣迹,云泽提醒她,“军中有规矩,战时不准饮酒。”
沈归舟不以为然,“我又不去打仗。”
这话听着很欠揍,细想又没什么问题。
云泽再次说不出话来。
沈归舟吃饱就开始下逐客令,“我再睡一会,羊肉汤好了送过来,记得叫我。”
云泽看着打着哈欠朝里面走的沈归舟,他突然有点想念那个和他抬尸体的老沈。
羊肉汤送过来时,沈归舟和送东西的人说,晚上再来收拾。
随后就将人都赶出了帐外。
云泽守在外面也没多想,反正她睡觉总比她作妖要好。
他不知,就在他这般感叹时,沈归舟划破帐篷,提着羊肉汤从后面跑了。
出军营前她还先去了军粮处,找了一坛最好的烈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