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话进行到这里,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怪异。
“那个。”过了一会,沈归舟犹豫着开口,“章夫人约了我明日去严府看戏。”
其实这事并不一定需要和陈穆愉说,但她想着现在毕竟是用着他夫人的身份,还是将这事和他打声招呼。
陈穆愉摩擦着茶杯的手一顿,最终只是说了一个字,“嗯。”
沈归舟诧异,“你就没什么要嘱咐我的?”
陈穆愉眼皮一抬,“没有。”
这人就不怕她把他卖了吗?
陈穆愉一眼看穿她的想法,“你若是把我卖了,对我不会有太大影响。但是你必定是不能活的,毕竟,严府丢的钱财可不是少数目。再说,严府似乎还丢了很重要的账本,据说严谦下了死令,找到盗窃账本的,挫骨扬灰。”
声音不大,威胁性极强。
沈归舟刚给自己倒了杯茶,喝了一口还没下肚,闻言差点被呛死,下意识反驳,“账册明明是你的人拿的。”
谷诵那么大一人,跟她有毛关系。
话一出口,她直觉不对,却为时已晚。
“那日在严府的人真的是你。”
比起刚刚的漫不经心,此时陈穆愉的眼神多了一分凌厉,看得人无处遁形。
艹。
沈归舟想要给自己一棍子,竟然被他给诈了。
她觉得若不是陈穆愉顶着这么一张脸,她现在只想将他给灭口。
陈穆愉又问:“严谦是你伤的?”
沈归舟眼观鼻鼻观心,“……”
短暂的交锋,她已经冷静下来。
他既然知道她就是进入严府‘盗窃’那人,那他联想到是她伤了严谦也没什么稀奇的。
她只是有些后悔,那日不该将伤痕留在那老东西的脖子上,太明显。
“你去严府做什么?”陈穆愉来了个三连问。
沈归舟深吸一口气,正色道:“雇主出钱,我办事。”
陈穆愉听出来,这明显是不愿意说。
紧接着又听沈归舟道:“陈公子,你的事我不问也不说,作为盟友,我的私事也就没必要告诉你吧。”
沈归舟对陈穆愉一向不大正经的称呼突然换成了正经的‘陈公子’。
两人对峙着,气氛一时有些紧张。
直到外面有脚步声响起,沈归舟先开了口,“陈公子,不管你信也好,不信也罢。那日在仙人居的确是巧合,出手帮忙,我也只是看在你之前给的银子的份上。不过,若我知道公子当时没醉,定不会多管闲事的。”
话音一落,门外有脚步声响起。
早在初荷进门前,两人已收敛情绪,剑拔弩张的氛围也消失不见。
陈穆愉起身去了内室,沈归舟吩咐初荷让人将饭菜撤了,并让人准备水给她和陈穆愉沐浴。
一言一行,都像是个尽职尽责的贤妻。
陈穆愉沐浴时,初荷又动了心思。
然而不等陈穆愉自己开口,沈归舟已将她给打发下去。
一切安排妥当后,沈归舟也去了偏室沐浴。
两人洗漱完毕,竟已到了子时。
沈归舟穿着寝衣出来时,陈穆愉已经坐在昨日那张小桌上,用手臂撑着头,状似已经入睡。
沈归舟见他如此,也不矫情,直接就躺床上睡下,连床都懒得铺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