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思活跃间,一只手伸过来,拿走了她手上的帕子。
陈穆愉拿着帕子看了一眼,随手一扔。随后,又从自己身上掏出一方纯白绢帕,拿过被放置一旁的水囊,拧开,倒水,拧干帕子,然后将帕子贴上她的脸。
清凉的娟帕在脸上轻轻移动,沈归舟看着那只手神情皲裂。
他这是要给她清洗伤口?
嘴上一直想占便宜的她突然得到这高贵待遇,整个人反而有点懵。
幸福来的太突然,让她吓了一跳,赶紧道:“我,我自己来吧。”
陈穆愉双眼在她的眼睛和手中的剑上转了一圈,问:“沈姑娘确定自己能看到伤口?”
沈归舟刚刚伸出去的手一僵,“”
陈穆愉嘴角勾起,手上的动作未停。
他一个男的,下手的力道比沈归舟自己倒还要轻柔些。
感受着他手上的力道,沈归舟反倒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事出反常必有妖。
他这人一看就冷心冷肠,毫无慈悲。他这主动给她清理伤口,实则不会是生气她刚刚出言调戏,想掐断她的脖子吧?
她虽然不大在乎生死,可也没想就这样了此残生,于是还是想要拒绝。
在自杀与被杀之间,她还是钟情于自杀。
“怎么,沈姑娘这是害羞了?”
陈穆愉先一步开了口,他声音很轻,轻的让沈归舟脸色一僵。
“刚刚沈姑娘不是还邀请在下今夜共居一帐,把酒言欢吗?”
沈归舟,“”
她害羞个屁,她是怕他干掉她。
她眼珠一转,眉眼含笑。即使脸上还伤着,笑容依旧勾魂夺魄,“怎么?公子是答应奴家的邀约了?”
说话间,她伸出手摸上了陈穆愉空着的那只手。
陈穆愉,“”
谷诵正去看了云泽回来,下意识往沈归舟那边看了一眼。
这一看,恰好看到这幅画面。
沈姑娘和王爷的关系果然非比寻常。大庭广众之下,就已经如此着急了。
陈穆愉看着那只沿着自己的手往上煽风点火的小手,心中冷笑一声。
她果真是行事‘不拘一格’。
最可笑的是,他刚刚竟然会觉得她像那个人。
那人虽也性格乖张,但绝对不会如她这般不知廉耻。
他已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少年,会动不动就脸红。
他看了一眼那只手,皮笑肉不笑,手上的动作也没停,“韩娘子行事作风如此豪爽,就不怕你那埋在地下的相公棺材板压不住。”
豪爽二字,他特意咬得重了些。
他突然唤她韩娘子,沈归舟一时没反应过来。
好半响她才笑道:“公子既然都知道奴家那相公死了,那他从不从棺材里跳出来又有何所谓呢?”
两人对话,愈发诡异。
未等陈穆愉说话,她忽然狡黠一笑,直视他的双眼,问道:“公子,你这是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