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初沫走进病房,看到老人佝偻着背坐在床上,看到童初沫来了,他怪叫一声,拿起床头柜上的水杯,朝童初沫扔去。
童初沫伸出手一接,面上的表情没有波动。
她走到老人面前,拿出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两个男孩,长得一模一样,穿着一模一样的衣服,只是其中一个男孩的身后,长着一条长长的尾巴。
老人看到照片,脸色变了,童初沫说:“你不是恶魔,你是陈朗的双胞胎兄弟,因为天生的尾椎骨畸形,而被陈家当成怪物藏了起来。”
老人缓缓闭上了眼睛,童初沫说:“我们在密室里找到的笔记本是陈朗的日记,你本来是想要烧掉的吧?去厨房也是为了找打火机,但是被王阿姨发现了,你为了掩饰才蹲在桌子上吃生肉的,你没有疯。”
老人没说话,童初沫说:“这本日记里,陈朗详细地记载了,小的时候你被父母关在那个阴暗的房间里,他们隐瞒你的存在,觉得你是陈家的耻辱,但陈朗会偷偷溜进密室,陪你聊天,教你读书写字,小的时候,你和陈朗的感情很好吧?他是唯一善待你的人。”
童初沫翻开日记,说:“可是这本日记里记载的却是,陈朗从小的时候,就觉得你是一个有趣的宠物,他说,只要给一颗糖,那个怪物就会露出讨好的表情,既然他长了尾巴,那就说明……”
“那就说明他不是人。”老人睁开眼睛,发出沙哑的声音,“而是动物,可以被驯服的动物。”
童初沫看着他,小李和lam走了进来,老人缓缓说道:“小时候,哥哥是我生命里唯一的光,当我蜷缩在黑暗的角落时,是哥哥给了我人生中第一块饼干,我现在都还记得那块饼干的甜味,还有哥哥的笑容……”
童初沫看了小李一眼,小李急忙拿出录音笔,老人说:“哥哥陪伴我长大,我什么都听他的,所以即使父母去世后,他依然把我关在那个密室里,我也毫无怨言,因为能跟家人在一起,哥哥偶尔也会让我从密室里出来,我真的很开心。”
老人脸上浮现出快乐安心的神情,看得出来,他真的非常依赖陈朗。
“可是后来,哥哥的要求越来越可怕……”老人的眼里出现了害怕的神情,“有一天,他把那个叫董小怜的女人带进了房间,他把灯全部关上了,让我和她……”
小李和lam瞪大了眼睛,童初沫的眼睛里出现了愤怒,原来陈朗带董小怜进那个房间不是为了幽会,而是为了让她和自己的双胞胎弟弟发生关系!而董小怜完全不知情,真是个变态……
老人继续说:“我很害怕,我不懂该怎么做,我求哥哥不要这样,但是哥哥说我是男人,男人天生就会……我开始害怕了,我觉得哥哥是想操纵我,直到我无意中看到了哥哥的日记,我才知道,他一直没把我当人看!他和爸妈一样,把我当怪物!!”
童初沫看着他,说:“所以你偷了董小怜的河豚毒素,放进空气清新剂里?”
老人点了点头,说:“我趁董小怜睡着时,偷偷进她的卧室,发现了她写的遗书还有那瓶毒药,哥哥去船上那天,我躲在装酒的箱子里,跟着上了船,我把毒药倒进空气清新剂里,然后用房间的电话打给哥哥。”
案件终于水落石出,市局,小李说:“陈朗还真是个变态,不过我很好奇,董小怜都打算和陈朗同归于尽了,陈朗的弟弟为什么要偷药自己下手啊?难道他对董小怜有感情了?”
童初沫说:“我想,他是为了沅沅。”
小李皱了皱眉,说:“沅沅?难道说……”
童初沫说:“dna检验结果显示,沅沅是陈朗弟弟的女儿,她也有先天性的尾椎骨缺陷,不过没有陈朗弟弟那么明显严重。”
办公室里陷入了沉默,童初沫说:“陈朗的弟弟大概发现了沅沅的尾椎骨缺陷吧,知道了她是自己的女儿,他没办法照顾她,所以不能让沅沅失去妈妈,当他发现董小怜打算和陈朗同归于尽后,他选择偷药自己下手,这也是他杀死陈朗的真正动机。”
这个案件的真相让所有人都有些难过,lam叹了口气,说:“陈家还真是变态……陈朗的弟弟被关了这么多年,唯一的亲人也不把他当人看,唉。”
曹峰说:“最后他还是选择了保护女儿,尽管用了错误的方式,但那也是他……人性的一面。”
周末,早上。
童初沫走进咖啡店,看到董小怜坐在窗边,朝她招手。
童初沫走过去坐下,董小怜说:“童警官,我给你点了一杯卡布奇诺,可以吗?”
“谢谢你董小姐,你不用这么客气的……”
董小怜摇了摇头,她轻抚着小腹,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童初沫喝了口卡布奇诺,说:“去做产检了吗?”
董小怜点了点头,说:“医生说已经快一个月了,我做了dna测试,孩子是云峰的。”
童初沫说:“沅沅她还好吧?”
董小怜笑了起来,说:“她很好,不管她是谁的孩子,她都是我的孩子,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董小怜看着童初沫,说:“童警官,经历了这些事,我感觉我快崩溃了,我难以想象,你们做警察的,看到的都是世界的黑暗面吧?”
童初沫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说:“是啊,但是有黑暗,就有光明。”
她看向窗外,今天的天气晴朗,冬日的暖阳温柔地照耀着街道。
董小怜勾起唇角,她拿出一个u盘,放到童初沫面前,说:“童警官,这是上次你找王阿姨要的,别墅大门口这几个月的监控录像。”
童初沫接过,神情严肃:“谢谢你,董小姐。”
董小怜喝了一口咖啡,压低了声音,说:“还有一件事情,之前,我看到陈朗有一盏台灯,那盏台灯的材质摸起来很特别,很柔软又很冰冷,我觉得……很像人皮的触感。”
“人皮?!”童初沫皱起了眉。
董小怜点了点头,说:“不过那盏台灯已经被陈朗处理掉了,所以我也不能确定。”
童初沫沉吟了半晌,说:“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