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峰皱起眉说:“可是,断电的时候那么黑暗,王可可能准确地刺中陈晰,并杀死吗?”
陆云晋说:“死者脖子上戴着的银色吊坠,检验结果发现上面涂有荧光剂,在黑暗中可以发出光芒,这也是直播间的观众所看到的,一闪而过的绿色鬼火,那是起来查看电闸的陈晰。”
曹峰恍然大悟:“也就是说,王可可凭借着荧光剂的光芒找到了陈晰的位置,然后一刀杀了他?”
“不是一刀。”陆云晋说,“第一刀王可可并没有刺准,只是刺伤了陈晰的手臂,陈晰把她推倒在地,她的眼镜摔碎了,手臂和腿部都被擦伤,但是陈晰在一片黑暗中无法准确判断王可可的位置,于是下一刀,王可可没有刺歪,她从下往上刺入陈晰的腹部,陈晰失血过多而亡。”
lam喃喃道:“真的是王可可?可是她之前从没见过陈晰啊,她为什么要杀他?”
童初沫说:“这一点,只有问她本人才知道了,立刻抓捕王可可归案。”
一帮人走出办公室,这时,小李跑了过来,脸色凝重地说:“童队,王可可死了。”
“什么?!”
众人面面相觑,陆云晋缓缓皱起眉。
王可可死在她自己家的楼下,她穿着白色的连衣裙,躺在花坛边,她瞪大了眼睛,夕阳照在她苍白的脸上,她眼里满是惊诧。
陆云晋蹲在她身边,仔细检查着她的尸体,对助理说:“尸体无明显外伤,口鼻和耳朵有轻微出血现象。”
助理急忙拿着笔记录,封锁完现场,疏散了围观群众的童初沫走过来,说:“陆法医,怎么样,可以判断死因了吗?”
陆云晋站起身,拿起白布盖住王可可,说:“初步断定,王可可是死于坠亡。”
童初沫说:“是邻居报的案,他说自己听到了一声巨响,走到窗边一看,就看到了躺在楼下的王可可,王可可住在十二楼,小李他们正在破门。”这时,手机响了,童初沫接通电话,说:“好,我知道了,陆法医,王可可家的门打开了。”
十二楼,1205。
王可可的家十分整洁,窗户开着,阳台上有一张桌子,桌边是一封遗书。
童初沫看着遗书,叹了口气,说:“王可可曾经被人酒后侵犯,在西山医院见面后才发现那个男人就是陈晰,所以她在陈晰的吊坠上涂了荧光剂,趁着直播时,切断了电源,用刀捅死了陈晰,作案手法都写在了遗书里,和陆法医分析的一样。”
小李走过来,说:“童队,在王可可的家里找到了荧光剂和用来切断电源的工具。”
lam说:“这么说来,真相很明显了,是王可可杀了陈晰后自杀。”
陆云晋站在阳台边上,看着楼下王可可的尸体,低声说:“不对。”
童初沫看着他,说:“陆法医,什么都不对?”
陆云晋皱着眉,喃喃道:“位置不对。”
他拿出纸笔,开始用公式计算,嘴里说:“根据坠楼的高度和死者的体重计算,再加上空气的阻力,如果王可可是自己从十二楼跳下去,她的起跳点和落点之间的连线与竖直方向夹角应该大于15度,而现在王可可落地的位置,表明她并没有起跳的动作。”
陆云晋检查着桌子,说:“如果她是踩着这张桌子往下跳的,那桌上一定会留有指纹和脚印,我会带回法医室仔细检查。”
童初沫点了点头。
a市市局,童初沫端着咖啡,lam说:“王可可真的不是自杀吗?”
童初沫喝了口咖啡,说:“王可可的遗书的确疑点重重,如果她是在西山医院看到陈晰时,临时起了杀意,她怎么会布置得这么充分缜密?袁晓明带来的道具里并没有荧光剂,她必须要提前准备才行,这样的布置,根本不可能是激情杀人。”
曹峰皱起眉,说:“诶,没错,如果王可可是自杀,她没必要在动机上撒谎吧?”
法医室里,陆云晋和助理们检查着王可可的尸体,陆云晋发现她的指甲残缺,指缝中有些许残留的墙灰,他把王可可的身体翻过来,发现她的左边大腿后面,有一块淤青。
助理说:“陆老师,这会不会是尸斑?”
陆云晋摇了摇头,说:“尸斑是因为死后血液坠积而形成,而且广泛界限不清。”陆云晋戴着手套,轻轻按压了一下,说:“早期的尸斑,按压后会褪色,但王可可腿上的没有,所以这不是尸斑,而是她生前因外伤而导致的皮下出血,俗称淤青。”
陆云晋走出法医室,童初沫急忙问:“陆法医,怎么样?”
陆云晋说:“王可可的指甲里有墙灰,她坠楼前应该企图抓住什么东西,她的大腿根部有不明淤青,桌子上的指纹比较杂乱,没有检验到王可可起跳的脚印。”
童初沫皱眉,道:“这么说来,王可可真的不是自杀?”
一场直播,一人死于谋杀,一人死于坠亡,案件陷入了扑朔迷离,一时间,网上铺天盖地的都是对西山医院的讨论和猜测。
下午,曹峰滑着手机,说:“嚯,这一届网友还真是神通广大,把西山医院扒了底儿朝天啊。”
lam喝了口红茶,凑过来看,说:“都说什么了?”
曹峰说:“医院前身是福利院啊,把小孩儿做成洋娃娃啊什么的都是胡扯,不过西山医院的院长姓韩,有一个性情孤僻的小儿子叫韩松,韩松的确是死在医院里。”
童初沫说:“是不是陈晰说的,死于上吊自杀?”
曹峰摇了摇头,说:“韩松是死于电梯事故,好像是晚上,电梯出了事故,门开了,电梯却还停在地下一层没上来,韩松没注意看,一脚踩空,摔死了。”
lam打了个冷颤,说:“这也死得太惨了……”
曹峰说:“出了这事儿后,韩院长就去了国外,西山医院也慢慢荒废了,你们看,连韩松的照片都被找出来了。”
童初沫看着照片上有些阴沉,长相普通的年轻男孩儿,突然觉得他很眼熟,多年的刑侦经验告诉她自己一定在哪里见过他,可是在哪里呢……?